国师朗声道：“沈小姐既不善舞蹈，又无过目不忘神技，那么只可能是对剑法颇有研究，身怀武艺，才会对见过的剑招历历在心。”
姜灵一愣，瞬间意识到，国师原来是在试探她。
国师又道：“在大典上，圣上会与诸位共舞祭天剑舞，考虑到圣上安危，贫道不得已出手试探，若小姐会武，只怕贫道不敢让你前去。”
这时人群中有一个人喊道：“那若是不会武呢？”
国师道：“若是不会武，那就说明，沈小姐这祭天剑舞，是提前练好的。”
姜灵心道，这牛鼻子果真是来给我添麻烦的，正反两话都让你说了，左右就是我无论如何，都去不成这大典了。
左延笑道：“那么依国师见，她会不会武呢。”
国师道：“沈小姐方才情急格挡的那一下，出招有势，反应迅速，显然是学过些剑法的。”
他这么一说，左延等人脸露幸灾乐祸之态，一时间众人又议论纷纷，人群中一道道异样的目光不住打量姜灵，有人唏嘘不已，有人出言耻笑。
国师又道：“但沈小姐这一挡，空有招式，却筋骨无力，也可以说毫无武艺傍身，出手自然也伤不得人。”
南乔这时脸现喜色，连忙道：“国师，如此说来，我三姐学过剑法，自然就能对看过一遍的剑术牢记在心，她筋骨无力，也绝无可能对圣上不利，所以这空缺的位置，她自然也就能顶替了。”
国师点点头，道：“不错，沈小姐，方才情急出手，多有得罪。”说着向姜灵拱手一礼。
姜灵心底暗暗佩服，刚刚她还以小人之心看他，当下有些歉然，当即还礼道：“国师明察秋毫，谋略过人，晚辈深感钦佩。”
国师转身对方才舞剑的道士道：“玄铭，下午你来带众位少爷小姐们排演，我去看看那边查的怎么样了。”说完便大步离去。
南乔满心欢喜的迎上来，讶异道：“三姐，我怎么不知道你学过剑法，你方才可真厉害。”
姜灵这一世当然没有学过剑法，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道：“南乔，你可不能跟家里人说，这是我自己偷偷学的。”
南乔点点头，脸上荡漾着纯真的笑容，丝毫没意识到姜灵的话有什么不对。
姜灵看见左延等人脸上有悻悻之色，想起方才他多番刁难，明显是将她当软柿子捏了，她可不是任人欺凌的性子，当即拾起地上的两截断剑，走至左延面前，将断剑递给他。
“多谢左公子借剑，只可惜，这剑被国师斩坏了，不过常言道，好马佩好胺，我看这断剑配你，倒也合衬。”
左延见姜灵被选中，本就心生不快，眼下又被抢白一通，脸上有些挂不住，不屑道：“切，别以为被选上了就可以自鸣得意，破抹布补新衣裳，你配么？”
姜灵笑道：“是啊，偏你这样的新衣裳，只能由我这种破抹布来补。”
旁边几人一阵嗤笑，左延满脸通红，怒道：“死丫头，你……”
他身旁一人拉了拉他道：“算了，左兄，别跟这种人争执，没得跌了身份。”
左延冷笑一声：“说的也是，谁不知道她娘什么样啊，她的女儿也是一样的货色，不知道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被选上圣女。”
围在左延周围那几人，又是一阵吃吃的笑。
姜灵已经习惯这些言语，也并无多恼怒，左侍郎才高八斗，在朝建树颇多，可惜养出了个不成器的儿子。
她道：“左公子还真是见微知著，按照你的逻辑，那你也当如左侍郎一般早日功成名就，我就拭目以待等你金榜题名了。”
她又看向另外几个人：“几位少爷对着我笑得这么开心，难不成是喜欢我？”
那几人顿时不笑了，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左延愤怒的指着姜灵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南乔怎么会有你这种姐姐，该不会你是你娘跟哪个野男人生的吧……”
“住口！”世子的声音传来。
姜灵回过头，发现世子和卢宸二人尚未离去，南乔站在世子身后，面色晦暗，显然极不开心。
世子走到姜灵身旁，对左延道：“左延，沈三小姐是我推举的，国师也是当着大家的面选定了她，你这样出言侮辱，又多加污蔑，是不把我和国师放在眼里了？”
卢宸也面色不虞道：“左公子，还请慎言慎行，这里都是当朝官员的子弟，有些话传到中丞大人那边，于左沈两家相交不利。”
卢宸这话倒是点醒了姜灵，姜灵心想可不能逞一时意气，到时候惹得父亲不高兴了。
她摔下手中的断剑，拉起南乔笑嘻嘻地跟她说话，不再理会左延诸人。
南乔虽然为人端庄，可也是小孩心性，姜灵东拉西扯一通，她便也忘了左延的话，不再挂怀。
下午时分，姜灵跟着众人演练了几遍，对祭礼的流程已烂熟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