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三还是把唐皎送去了严家,现在他也开始打铁,家里一整天叮叮当当的对唐皎的耳朵不大友好。
作为和妹妹相处时间骤减的补偿,唐三每日接送唐皎的路上都会交流今天发生的事。
要让唐三说出每日的乐趣很难,最多来一句今天打了多少下铁。而唐皎能说的便多了,严木工家的猫多,每日去玩的孩子也不一样,形形色色,都十分有趣,在严木工开始教她雕小木雕时能说的事便更多了。
一个月后的某天,天上有下雨的迹象,下完雨,天气便会转冷。
唐三听了老杰克的意见,空下一天赶在过冬前收了所有菜,下午太阳还未下山,唐皎被严木工牵着回来了,严木工同时还背了一筐炭回来。
唐三对着那一筐炭不知所措。
炭对他们家来说太贵重了。
严木工劝他:“收下吧,木柴再收集,冬天前你能攒多少?下雪一潮攒的木柴也烧不了,你要是过意不去,等你家情况好转了多光顾我生意。”
“但您家里怎么办?”
严木工闻言笑起来:“这你放心好了,不说我们家仓库里堆放的木头,光是店铺分发的炭每年都剩下很多,冬天再长也够用。”
唐三郑重地谢了又谢,严木工摆手道:“谢意留在心底便好。”
临走前,严木工拿出几把木工常用的刀具,并用一块木料演示了下如何用刀,嘱咐如果唐皎要用刀唐三千万要盯着,别让她伤了手。
唐皎有些困惑,虽然在严木工面前都是哥哥照顾的她,但也不至于来唐家问都不问一声唐昊。
难道是怕唐昊拒绝?
压下困惑,唐皎从怀里掏出一个木偶。
“哥哥,看。”
这木偶勉强能看出人形,顺着耳鼻口寻找五官,忽然,他发现木偶头上稀奇古怪的东西居然是齐耳短发。
他眼睛猛地亮起:“这个是?”
“是哥哥。”
从唐皎口中听到肯定的答案,顿时,唐三的嘴角不自觉上扬,睡前都不肯将木偶放开。
夜里下了场小雨,寒意从门缝、窗缝中挤入屋内,睡了几年的老棉被又冷又重。
唐皎半夜迷迷糊糊被冻醒,下意识靠近身边唯一的热源,刚一靠近,四肢就被缠紧,耳朵被迫贴着唐三的胸口,心跳声顺着血肉在耳畔回响。
有力,令人安心。
半梦半醒间,一盏浅蓝的灯出现在她梦中,漂浮着,闪烁着光,照亮长夜。
沐浴在光下,连周身的痛楚也减轻不少。
入冬前,他们去了趟秘密基地,唐三找到一个树洞把铁盒存放在里面,那个树洞同样也是一只松鼠的仓库,唐三忏悔了一秒,毫不犹豫掏走大半栗子,把背篓填满。
唐皎留在基地,她用石头在地上画下灯上的图案——七个闪耀的点连成线。
画完随手涂抹,图淹没在凌乱的线条中,直至彻底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她有预感,这是她解决身体问题的线索。
唐三又去山中找了几次鼠类藏食的洞,捡来的果子分了两筐给老杰克和严木工,剩下的都囤了起来。
天气稍冷时唐三就从鸡圈里翻出烧得发黑的火盆,加了柴来烤火,柴容易半夜就烧光,第二天起来,又是冷的。
如今白天用柴,晚上用炭,屋内一直都是暖和的。
唐昊瞧见那筐炭后,问过一句是谁送的外什么也没说。
从前唐三对这没什么感觉,只要有一个人能让他喊爸爸他就很满足了。
至于现在……
他低声喊了声“皎皎”,唐皎回头,她空洞的眼中逐渐有了神采。
“哥哥,怎么了?”
“你多看看哥哥。”
唐皎一阵无语。
不过哥哥现在不用她猜心思了,这很好。
那满足他一点要求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