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上移，楼顶之上还站着一个人——涂钦禹。
镜头拉近，放大。
面容俊朗清秀的少年眼里满是藏不住的震惊，颤抖着手扶在楼顶天台的护栏上。
视频里的镜头忽然猛烈地晃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视频结束。
卢裕姬看戏的目光逐渐幽深，她看向仝轸，“把我加进群里。”然后从衣服兜掏出出自己的手机。
“啊？”仝轸愣住好一会儿，眨巴着眼睛看向卢裕姬。
卢裕姬看她犹犹豫豫的样子，顿时反应过来。
也是，估计自己这么一个恶名远扬的人，正在校友的黑名单里躺呢。
毕竟平日里除了顾维朗那个不怕死的和另外几个自找没趣的以外，也没什么人主动跟她说话。
卢裕姬十分善解人意的跟仝轸说：“噢，不用了，把视频发我一份。”
说完便自顾自的上楼了，走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又不关我的事，干嘛要给自己添麻烦。
刚想回过头找仝轸，让她不用发了，这边自己手里的手机就“嗡嗡”振动两声。
完蛋，已经发过来了。
-
次日，卢裕姬只觉得困的要命，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进了教室。
只见班里其他人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双臂交叠，板板正正的坐在板凳上，竟然连嘈杂声也没有了。
卢裕姬回到座位，却见原本属于自己的位置现在坐着另一个人。
本来早起就烦，现在更烦。
卢裕姬随意地踢了一下桌腿，没什么好气的道：“喂，这是我的座位。”
涂钦禹抬头仰视着她，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微笑，像是没听见似的。
卢裕姬火大的很，撇头看向旁边，原本属于涂钦禹的桌椅此时都不知去了哪里，挨在旁边的同学也都将自己的桌椅搬得远了些。
顿感气消了不少，“你被孤立了？看来你还是很有和我做同道中人的天赋嘛。”
后脚进来的顾维朗见状直接对着班里其他人吼道：“谁这么无聊？有这个闲力气就去工地搬砖，为祖国大好河山添砖加瓦去啊！？在这儿装什么犊子？”
前排的一个同学嘟嘟囔囔的，没人听清她在说什么。
卢裕姬从后面叫了她一声：“你嘀咕什么呢？”
那个女生被她吓了一跳，“妈呀！你鬼呀，走路都没有声音……”看清来人后语气越发的弱。
卢裕姬轻笑一声，“对啊，你怎么知道？”
“没……我开玩笑的……”那女生瞬间气势全无，生怕哪句话搭错腔再把自己搭进去。
“你刚才说什么？”卢裕姬又重复了一遍问题。
女同学没吱声，像是怕得很，卢裕姬靠近她了些，轻挑眉头，轻轻将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头。
“再说一遍。”卢裕姬脸上笑眯眯的，语气却是不容有疑的。
“我们早上一来，他的桌椅就已经不见了，有人说……说……”
“说什么？”
“说是冤魂复仇……”
那女同学说这话时连眼皮都不敢抬，全程紧皱着眉说完。
“咔哒！”，角落里，涂钦禹手中的笔忽然滚落到地上。
顾维朗从器材室搬了一套崭新的桌椅回来，正好听见这话。
“嘿！我这暴脾气！是哪只狗在乱放屁！臭死了！”
顾维朗看着傻了吧唧的，但他从小到大都是个路见不平必要拔刀相助的人。
卢氏集团和盛鸣集团几乎是同一时间创立、兴起的，一直有往来。卢、顾两家的关系也一直很好。
小时候的卢裕姬就不怎么喜欢说话，更不想搭理人，成天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一旦开口就带刀子，还次次一插一个准。
也不知道顾维朗是每日要完成什么KPI还是怎么样，就总喜欢跟在她身后说一些废话。
久而久之他就发现卢裕姬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还是蛮重感情的，之后也就不自觉的就站在她那一边。
后来她倒是也会装一装了，这一装就装成了“笑面虎”。
顾维朗瞪着眼睛，趾高气昂的对后座的人道：“喂！你！快回到你的座位去！像是没长手脚一样……”
涂钦禹沉默了好一会儿，身上那股冷意消退下去些许，他点点头，“谢了。”低沉的声音透着放松。
卢裕姬走过来，直接坐在顾维朗新搬来的那把椅子上，“不用了，你爱坐那就坐那吧，别人坐过的我也不稀罕。”
涂钦禹的语气罕见的放柔了些，“同情心泛滥可不见是什么好事。”
卢裕姬嫌弃的打断他道：“你倒是挺会给自己加戏，‘杀人犯’这个名头跟你还真是不搭。”
她转了一圈眼球，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