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竟觉星可摘,抬头不见少年郎…哈哈哈哈…”斑驳阳光与竹影交错,瞧着如水光般波动。
琴坊那小院里,先生高举美酒,痴痴笑着。眼前此景,逐渐模糊,这半生蹉跎,到底求些什么呢…
宣平侯府内,瓷片碎渣洒满了堂前,安静得可怕。罗之洋几日没歇息好,如今又大发脾气,眼睛通红,喘着气。
罗之洋心里慌,那些刺客到底是谁?从他知晓那次皇宫行刺之人留下的铜钱和字条,他就一直在追查。
如今又有刺客大闹公主府,劫走太子,杀了那么多人。而且这到底是不是一伙的他根本不知晓。
当初…他在沈府干的事难道要被发现了吗?后背到底是谁在操控这一切?偏偏要在这个时候,偏偏要在他对一切唾手可得之时。
可这还是次要。若是真的被发现了陈琛登基之事有假,还轮不着他着急,事情已经成功,陈琛恐怕比谁都想瞒住此事。
而且蔡老将军已然快不行了,那小蔡将军可不是个忠心的主儿。
可那刺客竟然在皇城中喧闹,如今四处加固防守,还引着官兵去了彭城。他走私之物如何处理?
还有那任平生,许他那尚书位,这么多年捞了多少油水,如今竟然和太子勾结在一起了!
想到这里,罗之洋气结于心,猛然又摔碎了一个茶杯。滚烫的水泼在他手背,让他清醒了几分。
抬头看见这诺大的候府,清冷无比,他忽然想起了那人,死在他怀里的那人。
难道这一切真的会功亏一篑吗?
不,他不会的,他一定不会停下手的。
可这到底是谁干的?为何桩桩件件都冲着他来?到底真的是无意之举还是…
罗之洋揉着眉心,想着陈琛对他说的话:“侯爷,朕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如今京城动荡不安,朕也只信任你,你留在京城一段时日吧。”
留,如何再留。
自从文帝在世时,南朝与大梁一战后,民生艰难,文帝下令不再宵禁。酒肆茶馆,直至深夜也烛光通明。这自是加大的官府的难度,可这法子有效,大梁也在慢慢恢复生机。
沈苓莜拖着疲惫的身躯穿梭于皇城之中。路过巡察的官兵也未曾注意过她。
她回到了那处宅子,在京城最大酒肆的后边儿。这里江南姑娘多,姑娘们吴侬细语,歌声婉转动听。达官贵人多聚于此,那些官府的人也知趣,不会来这儿。
所以那人帮她进京城,就给她安排了这处宅子,让她拿到旧物后就放在那宅子的玉花瓶里,然后再把宅子里那瞎了一只眼的鸽子放出去,然后立马离开。说是自会有人来取。
她手里紧紧攥着那簪子,不愿意就如此结束,她得见到那人。
门窗忽动,凉风灌进来,沈苓莜警惕地拿出藏在宅子里的剑。那是师傅留给她的,她带来了京城,可进宫不方便,她就放在了宅子里。
“姑娘。”那人声音传来,却不见人。
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似乎还有些耳熟。
沈苓莜吓得一激灵,大吼:“谁!”剑已经出鞘。
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她甚至没有看清楚这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
此人武功太高。
那人直接摘下了斗笠。
“寒竹先生?”沈苓莜认出来了,那是那日在京城见到的性情古怪的琴坊掌柜。
几乎脱口而出,她瞬间慌了神,这寒竹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敢想太多,只想快点离开。而且她知晓自己必然打不过这寒竹先生。没想到他还深藏不露。
所以只有跑了。
“阿苓。”寒竹先生轻轻开口。
沈苓莜怔在原地。
惊讶之余她吓得一手冷汗。她不知这人是敌是友,更不知为何会知道自己。
她原以为这世间,只有母亲阿爹、张姨娘、师父师娘和那女管家知晓她的身世。没想到知晓这事的远远不止这些。
沈苓莜没有感到庆幸,只是恐慌。如今扑朔迷离,她一头雾水。
“卢志远。你师父。我,”他抬手指着自己,“你师父的师兄,其实你该唤我一声师叔。”
怎么哪哪儿都是和她有关的人。沈苓莜可不信,算了,打不过也打了吧。乘机逃了便是。
见她那剑出鞘,直指寒竹先生,几乎是飞扑了过去。她目的可不是想伤他,只是想跑出去。
这宅子前堂大,这寒竹先生忽然眼神凌厉,转身避开沈苓莜的同时,竟然反手夺过了剑。
沈苓莜恼了,一掌拍在他胸口。
寒竹先生后退几步,也没有伤她。只是在手上把玩着那剑。
道:“青远…青衿之志,履践致远。”
“你认得这剑?”沈苓莜见他没有要伤自己的意思,不再那么激动。
“我师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