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几个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
林眠觉得不自在,匆匆扒了几口饭,先撤出了这场晚饭,回了自己房间写作业。
期间林庭轩过来送过一次水果,口头跟林眠聊了两句就出去了。
房内再度剩下林眠一个人。
林眠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笔,面前摊着作业本,但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台灯的橙黄色打在桌面,看得人发困。
距离睡觉的时间还有点远。
林眠盯着那堆作业,看向时钟秒针的往前走动,感觉心烦,拿出耳机戴上听歌,埋头强迫让自己进入写作业的状态。
好像不开心或是心烦或是什么的时候,林眠总会让自己待在音乐的世界里,缓解麻痹情绪的感受。
两首歌切换的过程,耳机内暂时安静无声的几秒钟,林眠听到门外林庭轩的声音。
林庭轩走动着,问沈听白,“你这养着的鲻鱼头什么时候剪?咱们学校可不允许留这种长度的发型啊。”
沈听白该回答的下一秒钟,恰好和林眠耳机内响起的音乐声撞上。
林眠耳内只有响亮的音乐声,没听见沈听白说什么。
等她急匆匆摘下耳机想捕捉点细枝末节,她只听到了林庭轩的一声欠笑,接着是自己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林庭轩大喇喇开了林眠的房门,靠在林眠门边笑得贱兮兮,抬手往后指了指,声线特意配合接下来要做的坏事,被他有意压低:“走,今晚哥让你体验当理发师。”
明天是上学日。
这会儿又比较晚了,沈听白懒得出去。
林眠出来的时候,看见沈听白怀里抱着一只抱枕,闭目靠在沙发,脸庞微微往上仰,露出清晰的下颌线。
沈听白皮肤很白,五官偏向纯良温顺的类型。
却因为那双装满痞气的眼睛和泪痣,在常人面前显得淡漠疏离,反而显得野。
林庭轩直接从沙发后面翻了过去,拖鞋甩飞在地毯上。
他凑上去伸手测了测沈听白的鼻息,然后回头对林眠扬起个笑:“应该就是今天舟车劳顿太累睡着了,还活着。”
林眠抓起身边的玩偶砸他,咬碎话语向他扔去:“什么叫还活着。你能不能说点好的。”
林庭轩一弯身子轻松躲过林眠的攻击,接着嬉皮笑脸一摆手,脑袋靠在沈听白肩头小鸟依人,娇羞嘟着嘴巴撒娇:“小沈哥哥,小眠眠妹妹来给你剪头发了啦~”
林庭轩捏着嗓音,说的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林眠听见那句话的一瞬间,真的很想给林庭轩一巴掌,用力堵上他那张破嘴巴。
沈听白倒是见怪不怪的模样,慢慢睁了眼,视线空空定格在天花板的某处,注意力还无法聚焦。
林眠站在两个人身后,手指头用力互扣在一起,眉头因为林庭轩刚才的表现皱在一起。
……什么。
让林眠感到最复杂不解和有点烦躁的是。
她居然真不想走,想顺着杆子往上爬,当一次林庭轩口中那个荒唐的“理发师”,给沈听白剪头发。
林眠盯着沈听白后脖颈处的一颗痣,盯得出神。
沈听白皮肤白,黑痣落在上面,仿佛一滴无辜的墨水泅开在白纸上。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让人想揉碎它。
林庭轩悠悠闲闲靠在沙发,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剪刀,伸手去拿茶几上摆着的草莓塞入嘴巴吃,“我妹一定能给你剪得很好。”
林眠下唇被她咬得生痛。
她一瞬间被拽回现实,逃的比谁都快,一溜烟跑回房间重新关上了门:“我剪不好。”
沈听白坐在沙发,没来得及回眸看她。
长大后的沈听白带给林眠的印象,仿佛是纯牛奶混了黑咖啡的味道,沙涩难靠近。
轻轻抿一口,舌尖就都是奶咖的味道,轻易消弭不去。
林庭轩和沈听白都是高三,但不在一个班。
沈听白正式去学校上学的那天,林眠绕在林庭轩身边旁敲侧击:“他去那个班不会吃亏吧?我听说那个班的学习风气不是很好,有欺负新同学的迹象。”
林庭轩边走边回头看身后慢了他们几步的沈听白,上下扫过正在戴着耳机听英语听力的沈听白,好久之后憋出一个不屑的“啧”。
“就他?”林庭轩哼了一声,林眠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个意思。
林眠一脸严肃,拽住林庭轩袖子让他认真点:“他爸妈是不是给他办了转学手续后就让他一个人回老家来了,不打算管他了?”
沈听白的父母情况,林眠一家都很了解。
沈听白昨天回来的晚,自己家里的房间还没整理出来,昨晚和林庭轩挤的一个床,生活得寥寥草草。
要是没有林家,林眠都不知道沈听白一个人回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