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命啊,大人饶命!”
整个裴府充斥着痛苦的哭声和叫喊声。
裴宣穿着官服跪着,眼里看不出情绪,仿佛已经是一具尸体。
只是手中还紧紧捏着一枚玉佩。
一旁的母亲楚清屏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径直滑向自己的脖颈。
那双麻木的眸子才动了动,他抱着母亲的尸首,身体因为极大的痛苦颤抖起来。
他无声的哭着,捂住母亲的脖颈,血顺着手掌的缝隙流下。
宣旨的太监何智贤见了也有些不忍,昨日还高高在上人人艳羡的裴家今日就已家破人亡,可谓是世事无常。
“裴司主,可别怪咱家,咱家也是按圣旨办事,若是做了鬼也别找上咱家。”说着转向一旁的护龙卫:“都抓起来,明日问斩!”
穿着一身黑色劲装护龙卫握着横在腰间的刀齐道了声是。
逃窜的裴家人都被抓了起来。
空气有一瞬间宁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姜晚宁紧了紧手中的暖炉抬头淡淡问道:“母亲来是要做什么?”
一双眼眸里尽是淡然,仿佛只当眼前人是空气。
洛婉见她这副明知故问的模样,心中的怒气更甚了,抓起一旁桌上的茶杯就要砸向她,她巧妙避开。
茶杯从额头擦过,留下一个擦伤的红印,落在地上发出碎裂的响声。
“你还敢躲?你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母亲!”
“母亲是想杀我吗?”
她出声打断,跟在身后的下人也变了脸色迅速低下头。
“你说什么?”洛婉愣了愣,许是没想到她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
“母亲罚我跪在雪地为姐姐赎罪,可是天寒,人若长时间跪在雪地中,会死,母亲生气我违抗命令回院子,也不怕我会死在雪地里,刚才的茶杯也是下了死手。”
“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恨不得我死。”
说到这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历尽两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天真姜晚宁,可是对于这个名义上的母亲她始终想要的不过是她心中的那一分爱意。
如今她不想要了,一点都不想要了。
“晚宁,我。”
洛婉停顿,说不出话来,看着眼前模样像极她的少女,她生出不忍。
她错了吗,明明面前少女没有错,在外面受苦了这么多年,回府后她却为了晚竹心安不惜对自己的亲生女儿冷眼相待。
她上前一步,身后传来姜晚竹的声音:“母亲。”
此时的姜晚竹还生着病,声音沙哑而柔软,动作间皆是温柔,她被身旁的侍女秋霜撑伞扶着,斗篷上沾满了雪,还来不及抖,正眉眼含笑的看着。
洛婉赶紧上前看责骂她:“你这丫头,又不听大夫的话,大夫都说你落了水现在正是身子亏空的时候不能受冻。”
“母亲,我听秋霜说晚宁妹妹这里出了事,这才急急忙忙的赶来了,别怪我嘛。”她摇着洛婉的胳膊撒娇道。
洛婉最吃这套,只装作生气般说了句:“下不为例。”
“妹妹没事吧?”姜晚竹透过人群看向床上,随后拉着洛婉上前几步走进屋子。
“你这丫头老是担心别人,你要多照顾自己,别坏了自己的身子,叫娘心疼。”说着一边拍姜雪竹身上的雪。
这场母慈子孝的画面,在姜雪宁看来十分碍眼,于是道:“我现在很好,已经没事了,如果母亲和姐姐不再想罚我,就请回去吧。”
洛婉顿了顿随后又气恼:“你姐姐过来是关心你,你是把她还有我这个母亲当作仇人了?”
许是累了,也觉得与她们争吵并无意义,她低下头来不说话。
洛婉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更加生气,果然别人养的就是没有自己养的好,一点都不懂的心疼她,只会给她添麻烦。
看向姜晚竹的眼神多了几分疼爱,即使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只有晚竹是真心对她。
姜晚竹向床边走去,做到姜晚宁身旁,拉起她还抱着暖炉的手。
感觉暖和的手被人拉起,姜晚宁心中有些不满,对面响起温柔的声音:“妹妹,这次的事情都怪我,你就不要生我和母亲的气了,好不好。”
姜晚宁不解?到底谁不放过谁,明明是她求着她们放过她,怎么现在好像是她得理不饶人了。
她缩回手,重新放回暖炉,低下头带着沙哑的声音道:“晚宁只是身体不适,说了些胡话,姐姐和母亲怎么还当真了?只是我这院子冷,怕你们冻坏了身子。”
“妹妹这是怨我没有把金玉阁让给你吗?我住哪都无所谓的,只是我的身子不好母亲才执意不让我搬,若是妹妹喜欢,拿去便是,何必说这些话来点我。”
这一层姜晚宁确实没有想到,她又什么时候觊觎她的院子了。
皱了皱眉,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