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时予的脚步在明舟面前停住,清俊的面容带有雀跃,“明舟,你吃早餐了吗,给你带了油条。”
明舟把手机揣回兜里,微笑着婉拒道:“谢谢师兄,但我最近上火,吃不了油条。”
“上火?那我去给你买两盒西瓜降降火吧。”
“不用了,想吃什么我会自己买。”
明舟依旧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语气却分外疏离。
“这样……”
贺时予尴尬地挠了挠头,短暂的沉默后又很快振作起来,“对了明舟,洲际酒店的顶层西餐厅要请一个兼职的钢琴手,报酬很丰厚,我也在那儿做兼职,你要不要去试试看?”
去年新生汇演时,明舟被赶鸭子上架地演奏过一段钢琴独奏。
当时周围一片漆黑,唯有一束灯光打在她纯白的裙子上,为她镀上一层渺若烟云的光芒。
演奏结束后的当晚就有人在学校论坛里奉明舟为新媒体系的‘白月光’系花,表白撒花的帖子盖到了几百层楼。
看到那个帖子,宋幼宁当时就说:“白月光有什么稀罕的,满大街都是,要我说舟舟得叫白月缸才够气派!”
舒清问她:“为什么?”
彼时距离明舟怒甩流氓社友耳刮子没过多久,宋幼宁一双星星眼里全是对明舟的崇拜,“因为她能徒手劈碎水缸呀!!”
自新生汇演后,A大钢琴社多次给明舟抛来橄榄枝,但她每次都是礼貌回绝。
明舟练琴的年纪晚,每回坐在钢琴前练到十指都在控制不住地发抖,于莲才会放她休息,给她喝上一口水。
弹钢琴对那时年幼的她来说是噩梦。
不过,洲际酒店的顶层餐厅?
寸土寸金的地方招兼职,必定报酬不菲。
看来她还是要靠着明家给予的养活自己。
不过这又怎么样,谁会跟钱过不去。
她这么年轻,不搞钱搞什么。
明舟看向贺时予:“好,那谢谢师兄。”
“不客气,”贺时予欣喜又腼腆地笑了笑,“那我先去上课了,下课我等你,拜拜。”
见人走远,宋幼宁凑过来用手肘拱了拱明舟,“贺师兄看你笑一笑就脸红了,纯爱战神啊。”
明舟没说话,一旁的舒清垂了垂眼,抱着专业书对她们说:“马上要迟到了,我先走了。”
外语系和新媒体系的教学楼不是同一个方向。
宋幼宁看了眼手表,“啊啊啊我们也要迟到了!!”
她小跑了两步又回头拽着慢悠悠的明舟一起跑。
两人踩点进的大教室。
落座后,宋幼宁趴在桌子上喘气。
明舟的气息倒是平缓,她有晨跑的习惯,只是拧开水杯喝了两口水,润了润被灌了风的嗓子。
从包里拿出课本时,一张白色小卡片从包里被带了出来。
“你东西掉了。”
宋幼宁弯腰替她捡了起来,“欸,怎么你包里还有名片啊,忘记扔了?”
明舟腰细腿长又漂亮,所以兼职过很多次商展的礼仪小姐。
那些西装革履的名流绅士们也没少给她递来名片。
那些人名为介绍工作,可电话一打过去,开口要么包.养要么骚.扰。
“好啊,一个月给我打五千万,什么?这都出不起?老脸就一张,劝你省着点丢吧。”
怼得很爽,明舟挂了电话,宋幼宁在旁边鼓掌。
自此之后,明舟对在那些场合接的名片有了嫌弃的滤镜,总令她想起耳边那些老男人散发着恶臭的调戏。
但那种场合她作为一个很有礼貌的‘礼仪’小姐,递来的名片自然不能不收。
收便收了,过后撕了玩再扔垃圾桶就是。
“这张不用扔。”
明舟想起那天傍晚,站在落日余晖窗前的那道颀长身影,她把名片拿了回来。
名片的表面有凹凸质感的纹理,纸色纯净,上面的季延二字是手签再印刷的字体,笔锋随性不羁,洋洋洒洒。
明舟的眼底划过一丝疑惑。
都说字如其人,这一手字倒是跟他本人斯文沉稳的外表大相径庭。
上课时间到了,明舟没多想,拍拍名片上面沾到的灰尘颗粒,随手夹进了书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