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是位年近花甲的老人,精神奕奕,嗓门出奇洪亮,以至于只要置身于茶楼之中,不管你是在楼上楼下、堂里道外还是垂着竹帘的雅间里,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一开场,老人便以他绘声绘色的讲述以及悬念十足的故事开端,牢牢吸引住了茶楼上上下下茶客的注意力,不一会儿,就连意在联络兄妹感情的薛勉也加入了听书大军,但清安却是哈欠连天了。
不是她不尊重民间艺术工作者,而是这故事她太熟了,她就是办案的当事人好吗?不过这戏说版还真是不顾事实的拔高她的形象,搞得她跟开外挂似的,真心听不下去啊……
“我下去走走。”
离开茶楼,清安出现在了城南集市里花鸟一条街。
相比其他街道人来人往、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的热闹景象,这里有些略显冷清,不过来往的行人和客人却也不算少,只是行色之间相比别处少了几分匆忙多了几分悠然。
走了好几个摊位,清安给六扇门院里选了一批新花草,谈好了价格,约定了送货时间,付了定金。
看看时辰,清安正要准备回去,然而天公不作美,豆大的雨滴竟是忽然说下就下。
几乎下意识的,清安抬手去遮雨,谁知自个儿头顶上却已先撑开了一把水墨油纸伞,顺着伞柄望去,清安愣住了——这不是昨天在皇宫里拾了自己帕子的那人?
不好!
不妙!
此事有妖!
“真巧。”
就在清安职业病上身,分分钟就要脑补一场阴谋大戏之时,年轻男子率先开口的问候打破了场面的尴尬。
这一刻,男子冷月般的脸上目光柔软温和,语气中亦没有半点生疏或违和,仿佛他们并不是陌生人,而是某对时隔多年在街上偶然相遇的旧相识。
气氛就是这么又忽然微妙了呢。
“呃呵,是啊,真巧。”清安词穷地应道。
“姑娘是要去哪里,我送你一程吧。”
瞌睡了有人递枕头、下雨了有人送伞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不过也分是谁递谁送,常言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个能在皇宫自由走动的男人这般乐于助她……这断然是不能答应的啊!
“不劳烦公子了。”出于职业的警惕,清安下意识便是拒绝,脸上挽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客气“我去那边檐下躲躲雨,等雨停了再走便好,多谢公子的好意了。”
如此说着,清安迈腿就要往伞外走,然而……是的,然而,然而手腕处却是横生的一道力量将她拉住了!
职业的本能让清安一瞬睁大了眼睛。
万万没想到,这种大街上大雨里一言不合就上手的事件竟然……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要不是眼前这张脸长得尚有几分秀色可餐,她真的是要一个过肩摔把人扔飞出去的哦。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我可是习武的。”
迎上清安防备的目光与威胁满满的话语,男子勾勾唇,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歉意道“抱歉,我没有别的意思。”
喂,无端端这样突然拉住一个陌生姑娘的手说没别的意思,这可信吗,可信吗!
这蹩脚的解释,公子你是头一回跟姑娘搭讪吗?
这到底是哪里来的一尊大神啊,哪儿来的圆润地滚哪儿去好吗?
“我也没别的意思。”
“哦?我还以为姑娘是想要挥拳头揍我呢。”
“哈哈,怎么会,公子你真会开玩笑。”
“玩笑吗?”男子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作了个开路的动作,道“瞧这雨势愈来愈大,确实该等雨小些再走为好,姑娘请吧。”
清安:这个人其实有理解能力障碍吧……
“慢着!”
陡然,雨间响起一声大喝!
远远的,只见薛勉撑伞从雨中走来,清朗的眉目里写满可不悦:哎哟哟,本少爷才打个盹儿的功夫从哪跑出来这么个玩意,哼,想偷薛家菜园里的大白菜,没门!
“这位是……”
清安一脸无辜:她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他要干嘛,真的!
“我是她的兄长。”薛勉宣示主权之余,一把将清安拉到自己伞下。
卧槽,这就是传说中的妹控气场吗,感觉好强大的样子……
不对,谁承认你是兄长了,都说了认亲这事完全没证据好吗!
好吧,虽然心里在咆哮但面上清安还是十分配合薛勉的说辞,一脸要多乖巧有多乖巧的站在薛勉身侧,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感受到这扑面而来的浓浓敌意,男子面上并未显出半分不悦,反而十分客气的问候道“原是姑娘家中兄长……初次见面,幸会。”
谁要跟你幸会了!
此一刻,薛勉已在心中翻了无数个白眼,不过面上仍是一派知书懂礼的谦谦君子之姿,紧接着,在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