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下料,开门,泼水。
清安站在窗前,看着带头闹事闹得最凶的几人被浇成了落水狗,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快意,她抱臂,以一副绝对看好戏的姿态静观事情接下来的发展。
不出她所料,因为无故被泼水,闹事者们变得更加群情激奋了,口中还叫嚣起什么六扇门欺压百姓、六扇门草菅人命等种种言论,引得越来越多的过路人前来围观。
而就在这时,六扇门的大门再次被从里打开,大大敞开的门里走出一位中年妇人,妇人一手拎着方才泼水的大木盆,一手叉着腰,高扬着下巴,神态傲慢地看着眼前的闹事人群,吼道:
“吵什么吵!再在这里碍老娘的眼,老娘泼得可就不是水了。”
“哼,六扇门勾结飞贼祸害百姓不算,现在竟然还……”为首闹事的粗布衣男骂咧咧地站出来指责。
“还怎么?”妇人抢话,冷笑一声道“狗敢跑我的地头上拉屎撒尿,我就敢拿水泼它。”
“你说谁是狗!”站在粗布衣男边上的黝黑男激动地跳出来。
“谁应了就是谁。”
“你……”
粗布衣男拦下欲势要冲上前去理论的黝黑男,自以为正气凛然地说道“原来不过是个无知妇人就可以仗着六扇门这般目中无人,也难怪六扇门里会出徇私枉法的捕快。”
“呸!”妇人当场啐了一口,扫一眼两人以及两人身后的闹事者们,故意拔高音调煞有其事地说道“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们都什么底细,想在这里唬人,也不看看六扇门是靠什么吃饭的。”
此言一出,立即引得围观群众议论纷纷,聚众闹事者们纷纷面闪心虚。
“什么底细,你胡说什么!”
“无凭无据,六扇门怎么能这样随便冤枉人……”
“就是,六扇门说话要讲证据。”
闹事者们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喊冤叫屈,争前恐后地附和,生怕沉默就意味着他们的心虚默认。
“呵,现在跟我证据了?笑话!那你们有证据吗,有证据说我们六扇门的捕快跟女飞贼勾结吗?”
“黑蝴蝶都指认了哪里会有假。”
“笑话,一个穷途末路的飞贼说的话你们竟然也信?”妇人露出一副深为闹事者智商担忧的神情,转而对围观的民众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这黑蝴蝶本就是为铁手和追命二人所捕,一直心怀恨意想要伺机报复,如今……”
话到此处,妇人一改先前的泼辣劲,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更掏出帕子低头拭泪,一时间引得围观群众们也陷入了沉默的思考。
很快,围观人群里一位老者站出来说道“各位,别说一个女飞贼的话不能轻信,只要想想看六扇门这些年来为我们京城百姓做的事,我们就应该站在六扇门一边。”
“没错,以前多少京官欺凌我们老百姓,京兆尹不敢管,都是六扇门为我们讨回的公道。”
“当年连环命案,京城百姓人心惶惶,是谁夜夜巡逻,没日没夜追查真凶,保我们一片安宁,可都是六扇门呀。”
“两年前追命总捕为了替受辱的百姓出气,打了前太子,还被停了三个月的职……这些我们不能忘!”
在一片百姓对六扇门功绩的赞扬声中,闹事者们尴尬地接受着来自围观群众的不屑目光,以及充满敌鄙夷的指指点点。
“冤啊,铁手追命,你们好冤啊!”哐的一声,妇人将手上的木盆往地上一丢,狠狠地砸中了方才与她正面冲突的两人的脚,而她则一屁股坐在盘腿嚎啕道“铁手追命枉费你们平日里为了公务风里来雨里去,兢兢业业,为公为民,到头来被一个人犯冤枉不算还被人犯的同党这样堂而皇之地来找茬,冤啊,真冤……”
“对,他们一定都是黑蝴蝶的同党,大家别让他们跑了。”
“没错没错,快把他们围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可想而知,才是眨眼的功夫,围观百姓就将闹事的十余人团团围住,很快,闻讯而来的京兆尹捕快也赶到了现场,一溜儿将闹事的人带了回去。
当然,有极个别闹事者还是趁乱逃了走,不过好在清安从一开始就留了一手,在泼出的水里加了点特别的东西,只要稍晚一点派出猎犬队,相信要查出他们的底细和他们背后的指使者只是时间的问题。
“刘婶,这个!”清安竖起赞赏的大拇指。
刘婶捋捋鬓角的发丝,半点不谦虚地说道“不瞒你们说,刘婶年轻时候可是村上有名的旦角。哎呀,不跟你们聊了,还赶着做午饭呢,不然今天中午六扇门上上下下都要喝西北风了。”
然而,事实证明,经上午这么一闹,中午六扇门非但没有遭遇喝西北风的危机,伙食还明显提升了一个水准。
“以前是尖椒炒肉丝,今天竟然是肉片炒尖椒。”
“我有种过年的感觉。”
“看来要经常让刘婶露露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