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
话音堪堪落下,李青山人已经蹿没影儿了。
烛火摇曳,沙沙声响。
清安坐在案前认真翻阅着方才找出了那一批的沉卷,云尘也没闲着,穿梭在摆放着如山卷宗的架子之间,偶尔驻足取下面前的卷宗翻看一二,脸上琢磨的表情,仿佛要参透什么玄机一般。
“六扇门的案宗都在这儿了吗?”
“除了封存的,都在这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待清安翻阅完最末一册,抬头就见云尘笔挺地坐在自己对面,手上也在翻阅一册案宗,仔细一看封页,竟还是自己办案的记录。
“这是我的案子。”
“我知道。”云尘眼睛没有离开册子,手上又翻过了一页,末了还补了句“特意找的。”
“对这案子感兴趣?”
云尘拿下册子看着她,淡淡道“我只是对你感兴趣。”
……行!
“时辰不早了,咱们可以走了。”
“嗯,看了这么久可有收获?”
“谈不上,或许我该亲自找嫌犯聊一聊,他所杀之人中确有几人是当年害他家破人亡的仇人,另一些虽劣迹斑斑可与当年之事并无关联,还有事端虽由皇商大会而起,但实则并未影响大会,他为什么要选这样一个契机作开端?”
“若非是皇商大会这案子不会落到六扇门,那些人的身份还不够格。”
是啊,虽说都是人命,可这京城里人和人的差别大了去。
“我确信这个案子还有没被揭开的地方,前面那些案子其实都在传递相同的讯息。”
只是若真要揭开……
清安顾虑的表情落在云尘眼里,跟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那就都由你去揭开。我能为你做的不多,但你无论做什么,不管是非对错,你身后都有我在。”
“你最好往后都记得今天说过这话。”
哼,大猪蹄子们的话得时间考验过才作数。
二人离开六扇门已是深夜,正要迈出大门,清安突然伸手一拦。
“小心!”
与此同时,皇宫内院。
富丽华美的内殿里,灯火通明,一位簪发散乱的年轻女子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垂着头,白皙的鹅蛋脸上落着醒目的巴掌印,久久没能从被掌掴的震惊从缓过来。
“别以为我在宫里就不知道你做下的那些事,旁人不知,我还不清楚你那些龌龊吗?”
年轻女子的跟前,立着一位上了年岁的雍容女子,宝钗金簪风姿绮丽,与地上狼狈单薄的年轻女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对儿正是宫中太妃吴氏与其侄女吴嫀。
“姑母,我才是您的亲侄女。”吴嫀捂着脸扬起头来,压下心底怒火,嘤嘤泪光地望着面前神色冷漠的女子。
“你要不是我的本家,就你今天做的事,够我让你生不如死了。”吴太妃握着手中的漆金手炉,淡淡瞥了眼地上的女子,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姑母难道您就一点都不恨他们,看着他们一家团聚您一点都……”
啪!
吴太妃手起手落,又给了废话太多的侄女一个大耳瓜子。
“你是想让我把你和前太子那点事儿抖出来?还是将你沽名钓誉拜师之事拿出来让京城贵女们品一品?”
“姑母!”吴嫀不可思议望着眼前女子。
“还是你谋害新科状元的事?”
“姑母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说过的吧,不许招惹薛家女儿,你为什么当做耳旁风呢?”吴太妃俯下身来盯着这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为什么姑母您要阻扰我,难道我当了宸王妃对姑母您不也是好事吗?”
“呵,就凭你?你当宸王是宫外那些愣头青傻小子吗,就你这点道行……早个十年你还有点戏,可那时你不想着当太子妃吗?江家那小姐给你背了这么些年的黑锅可都还蒙在鼓里呢。”
“姑母,嫀儿的真心难道就不是真心了吗,早些年我都是身不由呀……”
“下贱!”
当宫娥们推门进来,看到的只是躺在地上额角淌血的吴家小姐。
“表小姐入宫染了风寒,本宫要留她小住几日养养再回去,把她带下去吧。”
宫娥们纷纷应声称是,连忙将昏迷的吴嫀带了出去,一并手脚麻利地清理了地上的血渍,退了出去。
“娘娘莫要动气了,表小姐她还……”
“嬷嬷连你都说不出口了吧,当年我只觉得她年纪轻被权势迷了眼,可如今看来她是小小年纪就已心机深沉,可惜手段太嫩,这几年我每每瞧见她那副故作清贵的模样就觉得恶心。”
“娘娘,这到底是您看着在身边长大的孩子。”嬷嬷重新又给递上了一个新手炉,刚刚那个沾了血的怕是不能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