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亲外甥被拦在门外,我什么都没做,如今也只会一样铁石心肠。”
“好端端的你又提当年作甚!”
“自然是让母亲别妄想用什么手足之情、母慈子孝来挟制我,以前我放任你们是因为还念着父亲,可如今我想明白了,父亲是父亲,你们是你们。”
“你个不孝子,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来!”江老太怒喝,强忍着喉中一口涌上的血腥。
“这几十年来,老太太您满心满眼都是二弟一家,处处打压我捧高二弟,不就是因为觉得会有这一天吗?”
“好啊好啊……这么多年你终于露出了真面目。”江家老太一声冷笑,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起身走来“我就知你祖母哪里会教导你孝顺于我,这些年的兄友弟恭不过是你想取信于我,想从你弟弟手里抢走爵位。”
“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啊老太太,自古爵位嫡长先于庶幼,我爹既嫡又长,算哪门子抢?您自欺欺人也就罢了,这明目张胆混淆是非可就太无耻了。”
“老太太您知道当年为何祖母会容下您吗?她那样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巾帼女将……因为我啊,她不忍见继室进门置我于尴尬境地,可她若知道往后你会这样待我,这样教导子孙后代,怕是早早就让你作了下堂妇。”
“你们……你们父子一个两个少在这里满口正义,一个嫉妒亲弟,一个觊觎堂弟的女人……”
“我就是爱慕阿秀怎么了!”江大少闻言拍桌而起“她虽出身低微,却比你们这些无耻贪婪恶毒的女人不知好上多少,今日我把话撂这儿,往后你们这些破事别来烦我们家,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你们在背地里使绊子,掂量掂量你们都做过些什么丑事吧!爹,我们走!”
“走!”
父子俩大步流星,一先一后走得潇潇洒洒。
走出伯府大门,父子俩不约而同看了一眼门上牌匾,又不约而同看向对方。
“爹,以后咱都不回来了吗?”
“放屁,你老子是这伯府正儿八经的继承人,想回来谁敢拦着?走,给你娘买蜜饯去。”
这头江伯府里虚与委蛇了几十年的母子俩终于撕破脸面,另一头,吴家隔房正盘算着要分家。
毕竟同是牵扯上与废太子的风流韵事,于江琳琅不过是旧账被翻苦心洗白功亏一篑,可于家族门第,既当年就不曾受废太子之事牵连,如今自然也不会,倒是吴家……
当年藏掖着与废太子交往甚密,如今这事儿被捅出来,往轻了说是儿女情长,往重了说可有废太子党羽之嫌,废太子当年的罪名是什么——弑君篡位。
此时不分家,等着回头被牵连吗?
“这大房可真是教养出了个好女儿,就说当年父亲怎执意要将她许配给那新科状元,敢情还有这么大的事儿瞒着我们,往后这京里谁还敢跟咱家往来,我不管,这家我是分定了。”
“吵吵什么,分家不分家岂是我们说了算,你以为老爷我不想分啊。”
“爹娘,我早就说三姐姐虚伪得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性子还阴晴不定,听说她昨日宴上还发疯把六扇门给得罪了。”
“夫人你去打听打听二哥他们院里的动静。”
“甭打听了,二嫂一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连庶出都一块儿带走了,长子庶子明年都要下场,得亏房里两个姑娘早出嫁了,不然二嫂能撕了大房。”
“要我说莫牵连了宫里的姑母才是。”
“不行,我得去寻父亲问个清楚,不能就这么等着!”
话说自昨夜宫宴回府,吴家老太爷就病倒了,今早醒来又听闻这满城流言,现下病得更重了,躺在床上眼前走马灯似的闪过往事一幕幕,从满怀期待送长女入宫,到长女后宫得势惠及家族,长女无所出再送孙女入宫攀附太子……
“父亲,当年与那位的往来可谓辛秘,又有江家挡在前头,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就……”吴家大爷焦头烂额地守在床前“明明……父亲如今可怎么办呀?”
吴老太爷合上眼,长长叹了一声,道“登门去给薛家道歉。”
“父亲?”
“当年我能将薛家赶出京城,如今也能拉薛家做垫背的。”
“可宸王那儿……”吴家大爷也不傻,大约也猜到此事闹成这样与宸王绝脱不了干系。
“他若自顾不暇哪里管得上旁人,嫀儿如今是没指望了,看她昨夜在殿上那个疯样子……就让她一直做个折磨他们的疯子吧,谁也别比谁好过。”
“父亲……那宫里大姐……”
“她早与我们离心,不过她当年做的事不还捏在我们手里吗?我累了,你出去吧。”
吴家大爷应声退出屋去,扭身刚出门口就撞上了吴家三爷。
“大哥,父亲如何?”
“方才歇下了,三弟你这是……”一家兄弟,吴家大爷哪里看不出这弟弟的心思“无论什么事,等父亲好些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