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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安拎着钥匙串,一眼就找了出来“这个。”
“师妹你为什么能一眼就找到它?”
“因为它编号了啊,空的是这串钥匙上的。”清安又拎出另一串钥匙“空与满,新与旧,我觉得剩下的箱子里应该有新银。”
“大费周章把大箱子搬出来扔湖里为这?”追命摸摸下巴“够无聊的啊!”
嘴上说着无聊,可眨眼人就奔着湖边上去了。
师兄妹四人离开吏部时,打更人刚打过四更天,京城街头空空荡荡。
四人沉默无言地走了一段路,最终在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摊上坐了下来,城里这时辰还做买卖的小摊贩屈指可数,但个个都有自己的来头。
“洪叔,一碗臊子面。”
“两碗。”
“三碗。”
“四碗。”
边上手捧话本翘着二郎腿的摊主回头看了几人一眼,并未起身,接着只听他结结巴巴道“腿……腿麻了……你们等会儿!”
“还腿……瞧你这一身胖的。”里头走出一个包着花布头巾的妇人,指着摊主骂了两句,扭头又冲几人笑嘻嘻说道“婶子给你们做面,桌上有瓜子先嗑会儿。”
“好嘞,谢谢婶儿,婶这头巾的花布样式新出的吧?美得很!”
“师兄,婶子一直美得很,跟头巾什么关系。”
“还是师妹会说话,瞧师兄这嘴笨,难怪一直找不着像婶这样好看又能干的媳妇儿,唉。”
洪婶被二人逗得笑得合不拢嘴“得亏是大半夜里头,没让旁人听了去,不然你俩这实话说得都婶子我都怪不好意思的……坐着坐着,婶儿给你们做面去。”
“这多少日子没见了,你们师兄妹几个还真都是老样子。”胖洪叔慢悠悠起了身。
“叔,你这离开六扇门以后,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瞧着腰身都快赶上朱叔了。”
没错,被几人唤作洪叔的摊主曾在六扇门当差,两年前因为伤病离开了六扇门,又因早年一直夜间办案,持续了十几年的作息难改,索性夫妻二人就开了这深夜小摊,京城凡当夜差的公府人差不多都是这摊子的熟客,是以生意虽冷门却也有还些赚头。
“胡说,前日里他来我这儿吃牛肉面,才见过,别想诓我。”
“洪叔还是一贯的机警呀。”
“哼!听闻吏部失窃钱银从湖里捞上来了,可有头绪?”
是的,有的人明面上离开六扇门成了卖面的摊主,实则守着这深夜小摊,为六扇门搜罗着各路情报线索,当然也包括六扇门的。
“洪叔近来可听闻吏部有何异常?”
“一切如常,若有……吏部两位侍郎关系不睦,尚书大人的小舅子欠了赌债,算吗?”
“面来了面来了。”洪婶手脚麻利儿地放下四碗面,每碗碗里的臊子堆得都快要冒出来,又放了一盘卤牛肉“这牛肉今早刚卤的,都自家人,管够。你杵这儿干嘛,看他们吃啊,进去把灶台收拾了。”
被自家媳妇赶去干活的洪叔摆摆手“你们先吃先吃。”
“你们吃,有事喊我们。”
夫妻二人走后,四人盯着面碗拿着筷子无从下手。
“这一拌会掉出来吧?”
“听我的,先把臊子吃一半,再拌面。”清安指挥道。
冷血点点头“这事儿听你的确实准没错。”
不一会儿,三人都顺利吃上了面……和卤牛肉。
吃着吃着,清安和追命俩人突然顿住,直勾勾看着黑暗里一处方向。
“怎么了?”
“我刚没眼花吧?是蹿了个影儿过去吧?”
“你问我后脑勺发生的事,你觉得我能答你?”冷血一脸无语。
追命飞快将嘴边吃了一半的面嗦进嘴里,道“师妹你没看错,等着!”
放下筷子,追命飞身上了对面房顶,瞬间身影消失在了夜色里。
“要给师兄留点牛肉吗?”
“放心,被你吃完前他一定回来了。”铁手一脸专心吃面,显然并不为此担忧。
果然,也就几口面几口肉的工夫,追命拎了个年轻男子回来——没有夜行衣,也没有蒙面,俨然并不专业的样子……尤其还生得有几分俊俏。
“坐,来碗面吧。”追命一把将人按在自己位子边上坐下。
“这……”男子看一眼桌上几位,露出一个尴尬客气的笑容“不太合适吧?”
“随你。”追命自顾自坐下。
“那就来碗打卤面吧,老板,来碗打卤面!”
“好嘞!”里头应声。
“师兄,这位是……”
“盗圣白玉汤。”铁手答道。
“别别别……什么盗圣,小民金盆洗手已久,那都是年少轻狂,如今在下白展堂,是正经的良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