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姨，小葵起来了么？”一个年约十七八岁左右的少年站在半敞开的门口问道。
声音清越，语含笑意。
被叫做艾姨的女人从厨房里探出头。
女人长发随手绾在脑后，穿着家居服，面容舒展，一看就是生活过的十分顺遂。
她笑道：“是向阳啊，小葵还在房间里没起来呢，你直接去敲她的门吧。”
苏向阳应了一声，就换了鞋进来。
路过厨房的时候见一中年男人正在吃早饭，立刻道了句，“艾叔早上好”，见他点点头，这才熟门熟路地摸到艾小葵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又扬声喊了一句，“小葵？该走了，要迟到了。”
里面很快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还有含糊的应答声。
听着里面的声音，苏向阳都能想象到此时房间里的小姑娘是怎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在被窝里咕蛹的。
还是小时候好，小时候根本不用顾忌这些，说进去就进去了，哪里像是现在。
算了，还是长大好，毕竟长大……
他勾起嘴角，又扬声问：“能进去么？”
“嗯嗯。”女孩子软乎乎又带着微微哑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苏向阳耳根红了红。
但他动作却不慢，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内的小姑娘穿着长袖睡衣，懒散地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跟他差不多的年纪，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又白又嫩，沉甸甸的睫毛微微下垂，半遮住一双无辜清亮又黑白分明的杏眼，不长不短的苹果头乱糟糟的，头毛四处支棱着。一脸呆呆的模样，像是放空又像是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蹙了蹙眉，快走两步上前，“怎么了这是？生病了？”说着，就把掌心贴在她额头，感觉温度正常，又放了下来。
艾小葵被他的动作惊了一下，立刻从刚刚的梦里回神。
她挠着脑袋说，“就是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说完，她嘿咻一声跳下床，活力满满地往卫生间跑，不过五分钟就又跑了出来。人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还有未擦干的水渍。
她拎着书包站在苏向阳面前，仰着脑袋笑道：“我好啦。”
苏向阳顺手把她的背包拎在手里，两人就要往外走。
“等等。”见他们要走，艾妈妈赶忙从厨房跑了出来，按着艾小葵的脸就给她抹了些护肤品，“这都秋天了，天气这么干，你不往脸上抹些东西脸就该皴了。”
艾小葵被按着小脑袋跟着她的动作摇来晃去，两只小手在空气中无意识抓挠，含含糊糊地跟她打商量，“妈、妈妈、妈妈轻点呗？”
艾妈妈的动作很是熟练，并没有让她太难受，苏向阳忍着笑，一手握住她不停抓挠的小手，两只小手这才安分了。
刚吃完早饭的艾爸爸准备出门上班，见妻子这么按着自家姑娘擦脸，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小声建议：“要不然，咱轻点？”
艾妈妈立刻瞪了他一眼，敢情这不是她亲闺女？她不心疼？
不心疼能亲自给她擦脸？也就是亲姑娘了！
别看艾爸爸在外面大小也是个领导，但实际上在家里他就是最底层的，被艾妈妈瞪了一眼立刻静音，同情地看了眼自家姑娘，就换鞋去了。
艾小葵早就习惯了自家老爸在妈妈面前没有脾气的模样，她也不在意，甚至还能抽空跟爸爸说一声：“注意安全，平安回来。”
艾爸爸是个警察，经常往一线走，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每次出门她都会习惯性地嘱咐一句。
艾爸爸笑着摆了摆手，就出门上班去了。
艾小葵这边也擦完了脸，艾妈妈又赶紧给她拿了个不大的粉色饭盒，“里面是早饭，到了学校再吃。”
“好，谢谢妈妈。”艾小葵抱着艾妈妈的胳膊黏黏糊糊地说了一句，就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艾妈妈满眼温柔地目送她离开。
***
本应该是秋高气爽的季节，但最近的天气却有些反常，闷闷的，让人不舒服。
路上，苏向阳身上背个背包，手上拎着一个背包，而艾小葵的手上就只有一个粉嫩嫩的饭盒。
别的同龄人可能觉得粉色的饭盒不够酷、太幼稚，但她没觉得有什么，她是妈宝女，妈妈给买什么就用什么。
艾小葵走在起前面，拎着饭盒一摇一晃。
瞧着跟平常一样，但苏向阳十分了解她，一眼就瞧出来她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苏向阳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掂了掂她的背包，问：“昨晚上你做梦了？梦到了什么？”
艾小葵顿住脚，露出纠结的神色。
苏向阳挑眉，可能是真有事。
这家伙是个直肠子，在他面前完全藏不住事，他也不着急。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