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时分,城外十里村一改往日的平静,分明是深夜,却又怒吼尖叫声不绝于耳,漆黑的帷幕被炙热的火花撕开裂缝,火舌卷起少女的裙摆似乎要将她吞噬。
昭言望着被烈火焚尽的村庄,想向前奔去双脚却像在地下生了根般动不了分毫,只得拼命伸出手想留住些什么。
火势毫不留情地朝着她的方向翻涌,顷刻间便将她吞没。
“不要!”昭言猛地起身,愣坐片刻才反应过来原来只是个梦,她深吸几口气,垂眼看向自己的胳膊,“真的只是一场梦吗?”为何炙热的感觉如此真实。
闷热的氛围环绕着整间屋子,似火焰从梦中逃出。
昭言拍了拍脸颊,下床走出门外。
月光皎皎,毫不吝啬地投向目所能及的一切,同样照映在少女的面庞,浅淡弯眉下的澄澈双眼隔了云层与月亮对望。
她站立在门台,遥遥看去身形颀长腰若约素,淡蓝色的布衣在月光下格外显眼。
昭言抱臂靠向门扉,任凭清风徐徐吹开额前的碎发,吹散了不少热意,也抚平了繁复心绪。
十里村是个小村庄,因过于偏僻没有住多少人家,但其旁边就是近年来声名鹊起的佑年寺,不少来此祭拜的人都会在十里村歇脚,因此这个偏远的村子也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不通人烟。
昭言幼时听闻佑年寺许愿很灵,便有事没事去寺里闲逛,美名其曰和神仙打好关系,时间久了寺里的僧人也看她眼熟,有时还会给她新鲜的时蔬水果。这时昭言就会回去对着村里年纪相仿的小孩们炫耀,“看!我就说和神仙打好关系不错吧!”
听了她的话后,许多小孩按捺不住性子纷纷去佑年寺祈求得到神仙的奖励,人多了闹出的乱子也多,最后那些小孩无一例外地被家长教训。
而作为“罪魁祸首”的昭言把这件事告诉阿婆,阿婆只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神仙会保佑我们昭昭一辈子无病无灾自由自在…”
冷冽的风吹起昭言的发丝,她打了一个哆嗦从回忆中回过神。
夏夜气候变化无常,原本清凉的风已经变得冰冷。昭言回首打算回房间,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周围场景猝然变换。
原本简洁的房间现在只有一个宽阔的布满符咒的圆台,周遭都是望不到头的黑暗,只有圆台上有一丝光亮,借着这微弱的光,昭言看清自己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上了锁链,再一眨眼已经跪坐在了圆台上。
纵然昭言从小到大听说过太多古怪的事,但毕竟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她抱着一丝希望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差点流出眼泪。
“不是梦。”她皱着眉喃喃自语道。
“当然不是梦”,一个沙哑厚重的声音响起,“不过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就像在梦里一样。”
那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黑暗中,仿佛一把钝刀一下又一下刺激着听者的鼓膜。
“你是谁?”少女声音清脆如珠玉碰撞般响亮,不见丝毫怯懦。
她迫使自己不要紧张,心里仔细盘算着这人刚刚说的话。没有一上来就动手说明还有可以转圜的余地,昭言眼睛亮了起来,站起身打量着周边的环境,企图从黑暗里找出一条生路。
“你应该能看出我是魔族,那不妨告诉你,我是尧苍,魔君的心腹,也是最得力的助手,是全域最受尊上信任的人,所以尊上才会派我来了结你。”尧苍说到后面语调越来越激昂,似是自己先洋洋得意上了。
“……”昭言沉默片刻,只想说自己并没有看出来他是什么族。
空气凝固几秒,昭言缓缓道,“你的本体是哈巴狗吗?”
“你竟敢侮辱我!我的本体说出来吓死你。”尧苍恶狠狠的声音传来,带了丝气急败坏,“你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么也别怪我要你好看!”
昭言勾了勾嘴角,对着声音的来源认真地道,“不是吗?我看你尾巴要摇到天上了。不过也对,哈巴狗比你可爱多了。”
话音未落,昭言脚腕上的锁链突然发力,开始源源不断地吸取她的精气。
“糟了!”昭言面露难色,心里却暗道好极了!
刚刚从尧苍话语间便能判断出此人心性不稳极易被激怒,昭言听人说过,与人交手最忌对方隐藏实力,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所以昭言故意说话激怒他,目的就是让他使出功法,只有知道对方有什么本事才能对症下药拔草除根。
尧苍啧了一声,“真可惜,这么漂亮的脸要变成干尸咯。”
昭言没有理会对方的话,只是注视着那条束缚着自己的锁链,蓦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闭上眼睛将全身的精气主动输送到锁链中。
“真没想到你这样一个牙尖嘴利的人,居然如此求死心切。”尧苍觉得自己马上就可以带功而返,哈哈大笑起来。
原本纯黑的锁链在吸收了源源不断的精气后已经变得通体白金,只听砰的一声,锁链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