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会记得曾经做过的坏事吗?我想你们一定忘记了吧!毕竟当你们做坏事的时候,完全没觉得自己是坏人。”
午夜的风疯狂地从地面扑向他们的脸,他们趴在天台边,俯瞰着楼下被黑暗笼罩的尸体。
徐奇伸出天台的胳膊,感受到强烈的风穿过指缝,就像抓不住的时间,改变不了的历史,只能随它而去。
张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无法相信杨老师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带着决绝与恨意。
夏竹抓紧冉夕的手,脸色苍白地打着寒颤:“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李莉警惕地抱着双臂,退后地道:“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们无关。”
方晓的视线落到天台角落的绳子上,目不转睛地自我安慰着:“他本来打算把我们一起丢下去的吧?”
冉夕失语地抱紧自己,想起汪晴当年求救般看向自己的眼神,杨老师带着他们去森林找人的场景。
一切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般,现在看着当年的这几个同学,为什么会变得那么陌生呢?
“冉夕,你还好吧?”张路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担忧地望向脸色苍白,嘴唇发抖的她问。
她麻木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往楼下走去,与要上来的洛旗碰了个正着:“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个坏人。”
洛旗疑惑地望着她,歪着头摊开手不解地问:“我说过这句话吗”
她凄惨地笑着,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来,失去意识地往楼下倒去。
幸好张路追上来扶住了她,背起她往楼下走,与洛旗交谈着:“杨老师我们没能救下来,她可能受到了刺激。”
洛旗没有再说话,敷衍地点着头,碰到了过来的云烝然和布语。
他们一行人不发一言地离开了学校,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去了。
吴兴本来在睡梦中睡得酣甜,被洛旗开门的声音吵醒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你回来了啊?手机要回来了吗?”
洛旗扔给他一个手机,吴兴还没来得及高兴两秒钟,就被他接下来的话吓得不轻:“拿你手机的人死了,你可能会被问话。不用太担心,如实说就行。”
吴兴吓得把手机扔在一旁:“你们做了什么?”
见他神情紧张呼吸困难地缩在床头,洛旗无奈地揉着眉心道:“一些意外。你不要这么紧张。”
在洛旗劝解他的时候,云烝然在外面敲着门:“我能进来吗?”
“当然。”洛旗给他开了门,指着瑟瑟发抖的吴兴:“我想你来说可能更有说服力。”
看到云烝然的一瞬间,吴兴眼中燃起希望之光:“你应该毫不知情吧?”
“不,我全程都在。”云烝然的话彻底打破了吴兴的信心,他害怕地点点头:“我会如实说的,你们不要伤害我就行。”
杨老师的死亡被确认为意外,介于他以前就经常晃荡于此,且神神叨叨的精神状态,被认为是失足坠落。
侥幸逃过调查的吴兴,坐在回程的火车上松了一口气:“我真的差点吓死了!真怕带我去认尸。”
注意到冉夕全程都在发呆,他忍不住在她面前晃动着双手:“冉夕,你被勾走魂了吗?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临别前张路给了冉夕一个拥抱:“忘记这些事吧!你是无辜的。愧疚和罪恶感应该由我们来承担,你应该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快快乐乐地当个优等生。”
徐奇见张路深情的模样,吹着口哨打趣着:“哟!终于承认你当时对冉夕是一见钟情了吗?”
张路没有理会他的调侃,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汪晴从来没有讨厌过我们任何人,是我们辜负了她。她没有害我们任何人,是杨老师做的。”
“是冉夕吗?”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上前来抓住她的手:“我是汪晴的妈妈,你对我应该有印象的。”
她们坐在汪晴妈妈的宿舍单独聊了一会儿。汪晴妈妈的宿舍没有留下关于汪晴的任何照片,冉夕表示疑问的时候,她主动解答了。
“她死的时候五脏六肺都没有了。头七那晚的面粉铺路,也没有留下任何脚印。”
汪晴妈妈边说边从杂物箱翻找着什么:“神婆说她的身体就是空壳,灵魂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不可能回来的。要我烧掉关于她的一切东西,免得束缚了她的路。”
她眼窝凹陷地很厉害,眼睛地内外框都是暗红色,估计是哭坏了眼睛。
“晴晴那时候一直想送你的礼物,我本来想给你的,但是你离开得太急了。”说话间她翻到那个东西,递到冉夕面前。
粉红色的毛线帽上,有汪晴特意在帽檐用黑色线缝制的“夕夕”
“她自己那顶是蓝色的,已经被我烧掉了。你要这个吗?不要的话我扔掉也没关系。”
汪晴妈妈紧张地捏着帽子,不安地望着她问。冉夕接了过来,努力挤出一丝笑:“那时候我们最喜欢的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