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卢禧,这个侯门贵子的好品味。
这个安乐,也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不去喂金鱼,非要挖什么竹笋。
她正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挖的开心,突然,一阵风吹起来,竟刮来了一只纸鸢。
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蝴蝶,被挂在竹尖上,迎风翻展,栩栩如生,好不活泼可爱。
连燕暻都扔下鱼食,跑过来看。
“哎?你们看,那纸鸢上,是不是有字阿?也不知道,是谁家丢的。”
安乐,拍拍手里的土,使劲摇了摇竹子。
“长的还挺结实。”
话音未落,人已经暗纳提气,拉开姿势,一步登了上去。不是卢达眼疾手快,抱住了她,竹竿那么滑,非得摔她个大屁墩。
安乐,紧紧抱着竹子,急道:
“你,你干什么阿?松开,松开!”
“快松开阿!”
卢达,见安乐满脸通红,身子发僵,还以为她挂不住了,居然抱得更紧了。
“它都破了,够下来也不能放,你非要它干什么?你下来,一会儿上街,我给你买一个。”
这时,安乐已经整个人都不好了,使劲,拍打卢达的两只手。
“哎呀,你赶紧松开,松开我!”
“燕暻!燕暻!”
她又气又羞,拼命挣扎乱动,重心早丢了,丹田气一松,突然掉下来,正砸在卢达怀里。
安乐,几乎瞬间就跳了下来,恼羞成怒,恶人先告状起来。
“都是你!有病阿,干嘛一直拽吾!”
“让你松手,你听不懂么?”
燕暻,却凶她,“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安乐立刻心虚哑了,“吾,吾,想看看那上边写的是什么……”
“昨天,你和陛下,和娘娘怎么说得?”
“你,你敢告诉父,告诉陛下!”
“有什么不敢!”
俩人,正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打得眼红。卢达已经一跳,抱住另一棵竹子。
他虽然只有十五岁,毕竟是个大孩子,身体重,力量大,晃得竹子簌簌乱响。
“诚……”
燕暻,赶紧捂住她嘴。
“别喊,万一吓到他,摔下来了呢。”
卢达一个猿猴蹬枝,三五下,‘蹭蹭’爬了上去,使劲探出胳膊,试了好几次,才终于,够到了那只大蝴蝶。
下边,三个侍卫,扶着竹子,尽可能控制它摆动的幅度,卢达,却根本不怕,紧紧贴着竹子,一滑就跳了下来。
身手矫健,一气呵成!还知道借力化力!
在这个年纪,就能有这个功夫和悟性,实在太难得了。暗卫们互相看了一眼,心道:
‘真不愧是武状元的儿子。’
安乐,兴奋地蹦起来,大喊:
“诚蕃兄,你也太厉害了!太帅了!”
“哎,你刚才怎么跳的?哪儿使得劲儿?”
“你,你是滑下来的,还是跳下来的?”
燕暻,挤过来半个肩膀,故意,挡了安乐一下。
“诚藩兄。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好。我去拿一下弓。”
京都,东华门。安乐仨人来时,人已经集合差不多了。
十几个少年,随意的排成两队,个个鲜衣怒马,意气风发,吸引了街市上许多人的目光。
安乐,虽然只有十一岁,还没及笄,只是个孩子。可,她无意识的,还是刻意压低了帽沿儿,只露出一个鹅蛋尖的下颏。
卢达,看她一路上,只顾低头骑马,一句话都没说过,实在,有些老实的过分了。还以为,她在生燕暻的闷气。
便故意快走两步,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看了么?那纸鸢上写的什么?”
安乐低着头,嘴角却都要弯到耳朵根了。
“没什么。就是几句祈福消灾的老词。”
“哦。”
“嗯。”
一行人,带着一大群护卫奴才,浩浩荡荡,出了城门。刚下官道,薛文宇,就张罗着大家一起赛马。
“今天,谁最晚一个到景山的,就罚酒三杯……”
薛文鸿,赶紧拦住他。
“胡闹。六殿下和世子都在,赛什么马?还要罚酒。你才多大阿,就喝酒?”
安乐一听,却是不乐意了。
“吾和六殿下,怎么了?缺胳膊,还是少腿阿,瞧不起谁阿。”
“世子,我不是那个意思。”
安乐骑马,往前走了一大步。
“那你是什么意思?”
“燕安,你今天闹够了没有?你要是不想去就自己回去。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