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美一人兮,长相思兮长相忆》②
“可,谁也料不到,这陈家外甥女,好端端在家养着,居然突然出了天花,短短十几天,就香消玉殒了。”
“陈氏本就中了风,又急火攻心,彻底伤了身子的根本。到现在,半个身子都不利索。”
“天花?怎么会闹成这个样子?”
“事情闹得满城风雨,秋家耆老,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两边说和了好久,磨破嘴皮,谢秋两家才咬碎牙齿,硬着头皮,认了这门亲事。”
“谢家人,拿谢少游庶子的身份说事儿,婚礼那天,除了谢家亲戚,谁都没请,办的可冷清了。”
“还不如,恩亲驸马府排场热闹呢。”
“这两年,谢家和驸马府,一直形同陌路,三节两寿的,也只有谢少游和县主,小夫妻俩自己回去送礼,谢家人,连面子功夫都不做。”
芮芝,突然感慨的叹了一声。
“这哪里是成亲,分明是结仇了阿,还是死仇。”
“您想想,这谢府上上下下,主子奴才的,能给县主好脸色么?”
“尤其那个陈氏,简直就是心理变态,每天变着花样折腾县主,让县主端屎端尿,洗衣熬药不说,还给谢少游纳了两个贵妾。”
“县主,那般金枝玉叶的人物,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又不敢和陈氏厉害,还不就是和谢少游闹。”
“小夫妻俩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闹得分鞋破镜,一地鸡毛。半年前,也不知道,俩人因为什么,半夜大吵了一架,第二天,谢少游就和家里人告别,自己跑到六义书院去了。”
“竟有这回事?”
这样的神转折,是王道娥属实没想到的。
“我还以为,他二人志趣相投,琴瑟和谐,一定是一对儿超然物外,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呢。”
芮芝,十分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牛郎织女嘛。当然是神仙眷侣。”
“女孩子家家的,别这么刻薄。”
王道娥蹙眉道:
“县主日子过得这么难,驸马和秋大公子,就不管?如今,恩亲驸马府又是什么境况?”
被凶了一下,芮芝也收敛了许多。
“秋家也是自顾不暇,有心无力。”
“秋驸马,还和年轻时一样,喜欢附庸风雅,尤其酷爱收藏金石字画,常常一掷千金。县主未出阁时,主掌着府里的中馈大权,精打细算着,这驸马府的日子倒还算过的宽裕,等县主出嫁了,就是秋大太太理事了。”
“一个奶妈家的粗丫头,大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懂什么?”
“所以,这二年,驸马府一直是入不敷出,坐吃山空。本来,给县主陪嫁的几处铺子田庄,也都被县主三不五时,今儿仨明儿俩的,偷偷补贴回去了。”
听到这里,王道娥的表情,都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
“谢秋两家,在南阳也是高门大户,这些家丑秘辛,怎么可能买个菜的功夫,就被打听清楚了?”
“应该是空穴来风,添油加醋的罢?”
芮芝赶紧发誓道:
“奴婢可是怎么听来得,就怎么学的舌,多一个字都没加。”
“听嬷嬷们说,这些腌臜阴私,全是谢家的奴才们亲口说的。”
“听她们讲,每次,只要驸马府和县主,一有风吹草动,谢家人,就恨不能摇着铃铛打着鼓,挨家挨户敲门说闲话。”
“搅和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
“因为这事儿,秋舅爷都气病好几次了。”
听到这里,王道娥已经气得脸都红了。
“这滨州谢家,也是一方大族,虽然不稂不莠,家道中落,但也是耕读传家,垂裕后坤,简直欺人太甚,出丑狼藉。”
“还有,他家到底是盼不盼着谢少游好阿?以他和县主如今在地方的名声,就算他能中榜,也入不了朝阿!”
“再被人参个私德不修,不孝寡母,被流放充军也未可知阿!”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花根本艳,相煎何急?难怪,这谢家三十年再没出过一个官身,真就是尺布斗粟,自相残杀么?”
芮芝点点头,不能再同意了。
“谢家人这么做事,也不怪,文阳县主不能敬服。但,归根究底,还是谢少游自己太不争气。”
王道娥,慢慢走到窗边,长长叹了一声。
“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阿。难怪,她肯降尊纡贵,求到王爷和我面前。”
听话听音,芮芝当时就急了。
“王妃,您要帮她?”
“此一时,彼一时。”
“而今,谢家闹得这么放肆,就算,我能装聋作哑,恐怕,王爷也不能坐视不管了。”
“与其,逼得她病急乱投医,再节外生枝,惹出什么祸端,还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