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连你母后也念叨的少了。”
燕王,伸手揉了揉燕煦的头顶,像哄牛犊子一样。
“明天没有早朝,你去华阳宫,陪你母后用个早膳罢。”
“多谢父王。”
“你们母子是真有缘阿。”
燕王,蹬掉鞋子,舒服的往后一倒。
“行了,洗漱睡罢。”
“时辰不早了,父王早些休息。儿臣,也告退去东厢了。”
“去罢。”
“父王晚安。”
燕煦,躬身倒退出内间,刚要转身,就被燕王叫住了。
“老二。”
“父王。”
“关于太子的人选,孤已拟好旨意,在冬至大朝上,孤,便会诏告天下。届时,京都肯定地动山摇,沸沸扬扬。”
“歌布的事,也需从长计议,你,就留下来罢。”
“有你和赫连烨,在通州坐镇,孤才能放开手脚,一鼓作气。”
燕煦,愣了愣,才猛的回过神,赶紧扑通跪地,行大礼道:
“圣圣相传,江山万年。父王深惟重虑,乾刚独断,儿子,愿意为父王做这个急先锋。”
“好。”
燕王欣慰一笑。
“行了,休息罢。”
帝宫,华阳宫。天刚蒙蒙亮,王后就吩咐小厨房,七碟八盅,做了满满一桌子早膳,都是燕煦喜欢的。
“这么多好吃的。”
燕煦说着话,假装要直接用手拿麻团,吓得王后花容失色,使劲打了他手背一下。
“你还有没有规矩。”
左右女婢,却觉得很可爱,低头偷笑起来。
燕煦憨憨一笑。
“又板脸,大早晨就发脾气,怪不得,您不长皱纹呢,一点儿都不幽默。”
“再说,一个早膳,做这么丰盛干什么?多浪费阿。”
王后一半心疼,一半嗔怪,道:
“瞅瞅你这两年黑的,瘦的,眼眶都陷下去了,御膳房磨豆子的驴,都比你肥壮。”
“儿臣这是肌肉。”
燕煦,一口,就吃了半个黑糖油糕,鼓鼓胳膊。
“儿臣在燕云关,每天山肤水豢,喝的都是冰泉水,吃的都是山药野菜,这么大的黑枸杞,每天现吃现摘,还有野生的珍珠蘑,野沙参,用牛油一煎,除了盐,什么都不放……”
“你少在这儿跟我嬉皮笑脸,本宫就问你,这次回来,能呆几天?”
“年前都不走了。”
王后,根本没想过这个答案,一不留神,咬了舌头。
“阿!”
“母后,您没事罢?”
王后疼得眼圈都红了,泪光,却闪着不可置信的微芒。
“儿臣这次回来,年前就不走了。”
燕煦接过粥碗,确认好温度,才双手端给王后。
“您不是一直惦记,给儿臣选妃续弦么,不若,母后,就趁郡主婚礼的机会,在与宴的贵女中,给儿臣挑一位贤妃罢。”
“只要不是敬国公冯家,和舅舅家就行。”
“母后您知道,良玉生前,因为她的生母刘氏,和冯家人素来不睦。儿臣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还请母后开恩,成全儿臣。”
说着,就要撩袍下跪。
“煦儿,你的心母后明白,母后都明白。”
王后看着儿子,心头也是涩然凄楚,想伸手抱抱他,却不合礼数。
“母后,不是铁石心肠,忘恩负义之人,这七年里,我没有一日不在抄经礼佛,为玉儿祈福。”
王后赶紧别过脸,一个母亲的骄傲和慈悲,不允许怹在儿子面前落泪。
“但,我不仅是王后,还是一个母亲。”
“煦儿,我不是要逼你续弦,就是选一个侧妃,只要你喜欢,哪怕她是贩夫走卒,乡野村夫的女儿呢,只要,你喜欢,她也是个知冷知热,通透惜福的就好女人,就好。”
“你,明白,明白母后的意思罢?”
“儿子明白。”
“但,儿子在西北,真的没有纳妾。婚姻大事,不敢自专,但凭父王母后做主就是。”
“真,真的?”
“真的。”
王后,再忍不住,声音哽咽道:
“母后答应你,续弦的事,以后绝不再提,北威王正妃,永远只有良玉一个人。”
“母后。”
思及亡妻,和胎死腹中的孩子,燕煦,再撑不住。这个九尺男儿,堂堂王爷,居然,当着一屋子的女婢,掩着面,嚎啕痛哭起来。
“母后。”
“人人都劝儿子,说,玉儿是因为放心不下我,才留恋人世,不愿入轮回。母后,难道,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