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到处知何似,恰似飞鸿踏雪泥》
京都,安乐公主府。一个圆脸大眼睛的女婢,站在屏风外边,毕恭毕敬道:
“嬷嬷还说,薛驸马虽然年轻气盛,却是个直脾气,厚道人,往后一定会真心实意对郡主好的。”
安乐,吐掉漱口的盐茶水。
“最近,宫中事多,母后已经不胜其扰。薛家人要是再敢作妖,欺负郡主,你就让嬷嬷直接来找本主。”
“诺。奴婢明白。”
“别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事后再让本主知道,郡主受了委屈,本主第一个找你和茯苓是问。”
“奴,奴婢不敢。”
京都另处,薛府。嬷嬷进来时,薛文宇和琬儿,还紧紧搂着睡得正熟。薛文宇听到动静,激灵惊醒,诈尸似的,突然坐了起来,好险把嬷嬷吓晕过去。
“驸,驸马,是奴婢,茯苓。”
“嬷嬷,什么时辰了?”
琬儿也醒了。
“怎么才叫我起床阿?”
“回驸马,回郡主,昨天半夜,打雷下了好大一场雨,半个时辰前刚停。天冷路滑,老将军和太夫人,就免了今天的请安。”
“赵夫人,也特意派人来通告,让驸马和郡主好好休息,不用早起去请安了。”
琬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昨天下雨了?”
床上的两个人,就这样赤裸裸的,大眼瞪着小眼。
“我不知道阿。”
琬儿,裹着被子,紧紧护着胸口,羞的面红耳赤。
“你,你先转过去。”
薛文宇的脸,腾也红了。
“哦,哦。”
两个人忸忸怩怩,羞羞答答,直到洗漱更衣完毕,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茯苓嬷嬷拿着梳子,边给琬儿梳发髻,边唱起喜歌来: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因为燕暻的原因,燕王龙颜大怒,朝野上下更是议论风生,众口熏天。是以,三朝回门那天,琬儿和薛文宇一早进宫谢恩,在华阳宫用过早膳,就出宫了。想着回家也没事,薛文宇提议,带琬儿出城爬山,去看枫叶。
“那不是瑄王殿下的侍卫长,余庆么?”
“这个时候,他不跟着瑄王去户部值班,怎么自己一个人出城了?还穿这身打扮。”
琬儿,撩开一角车帘。
‘真的是余庆。’
“应该是有公务罢。”
琬儿,放下车帘。
“名臣,是逢多事之秋,余侍卫长今天出城的事,除非陛下问你,否则,不要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
“包括父亲和兄长。”
薛文宇,点点头。
“我明白的。”
昨夜,燕暄派出的暗卫,终于飞鸽传书回来,‘人已截住’。赶等今天凌晨雨一停,余庆,就乔装混在外地的商队里,随大流出了城。
他一路躲避换乘,兜兜绕绕三个多时辰,才甩开跟踪他的眼线,来到京郊的一处私牢。
从外观看,这只是一座打铁铺,虽然离村庄有些远,却更靠近官道,生意来来往往,炉子热火朝天,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
余庆进来时,店里有除了三个铁匠,还有一个来取锄头的老农。
“这位爷,看看什么?”
余庆,指了指不远处拴着的马。
“跑着跑着,觉得它总一栽一歪的。想烦您给看看,是不是该换马掌了?”
那中年铁匠,随意抹了一把脸上的大汗,示意小徒弟出去看看。
“听爷的口音,不是京都人罢?这马跑了多久了?”
“大叔好耳力。我是平阳人,来京都是代家里老人上法源寺还愿的。出门时刚换的蹄铁,上午还好好的,眼瞅着就进城了,不想,马突然瘸了。”
“平阳到京都,道儿也不远阿。按理讲,新换的马掌不应该阿。大概率,就是卡住石子了。”
“问题应该不大。”
“顺子,火不旺了,去后院再挑两担炭来。”
铁匠三两下把锄把敲了进去,又仔细检查了一番,才递给了那老农。
“得嘞。孙大爷,这下您就放心用罢,我把这锄头用到您孙子娶媳妇绝对没问题。”
孙老头拿着锄头,走到院子里,又在地上锄了两下,确认结实称手,才笑呵呵付钱走了。
“余大人。”
“文元人还活着么?”
“人还活着,就是吓疯了。”
“活着就行。”
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