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国忠怒不可遏,一指西北方向。
“上个月,乞颜四部叛乱,我歌布四百勇士硬抗四部八千贼众,死无葬身!英峨前线,节节溃败!就是因为你,不肯嫁给格斯勃耳金!”
“乞颜大王子,在金水河一战就死了!格斯勃耳金,是乞颜人的家奴!狗杂种!是乞颜的叛徒!”
“我拓跋流云,就是以死谢罪,不得轮回,也绝不会嫁给一个叛贼?!”
萧国忠一把抓住流云。
“你去哪?!!”
“回歌布!上战场!杀光乞颜狗!”
“你是不是疯了!!”
流云使劲扯着脖子,吼了回去。
“我疯了!!您和女君就没疯么?!”
京都,懿亲王府。燕煦揉揉眉心。
“桂禧,你确定,萧国忠和流云,谈到了伊金和陛下?还有和亲?”
“奴才肯定。而且,萧国忠,还动手打了流云公主。现在,长春仙馆,已经被歌布侍卫看管起来了。”
“奴才想送壶茶,都进不去。”
“本王知道了。”
燕煦点点头,示意影子过来。
“让铖风和石磊跟桂禧回去,看看什么情况。再派几个人,给本王盯紧萧国忠。”
“唯。标下这就去。”
等桂禧和影子都走了,安乐才从书房出来。
“二王兄,要不要,吾立刻去行宫,把这件事告诉陛下?”
“这时辰,父王大概已经休息了。”
“兹事体大,万一闹出误会,再节外生枝,可就不好了。”
“那,妹妹就先回公主府了。明天,有什么吾可以效劳的,王兄尽可吩咐就是。”
“你的伤好利索了么?”
安乐下意识,摸了摸脖子。
“就是一点儿皮下瘀血,看着可怖而已,用了二王兄给的清荟油,早好了。”
“让你受委屈了。”
“都是安乐机关算尽,自取其辱,不委屈。”
燕煦叹了一声。
“话也不能这么说。”
“当时的情况确实太错综复杂,为尽快安抚歌布客商,稳住互市大局,吾们也只能快刀斩乱麻,出此下策了。”
“嗯。”
“赫连九姑娘,没再找过你么?”
“没有。”
“她倒是个聪明人。燕暻,能娶到九姑娘做王妃,是他的福气。”
骤雨初歇,夜蝉凄切。绿树碧帘相掩映,无人知道外边寒。
歌布,柱州,王宫。燕暻和拓跋嘉彦,喝的烂醉,打滚躺在草地上。
“过几天你就要回大燕了。我想送你一份礼物,说罢,想要什么?”
拓跋嘉彦,笑得有些放肆。
“是绿珠?还是玉奴?还是好事成双,两个都带走阿?”
燕暻飞腿,使劲踹了拓跋嘉彦屁股一脚。
“滚蛋。”
“暻王,说认真的,你那个赫连九姑娘,长的什么样阿?漂亮么?”
“还行罢。一般模样。”
“贵在天真伶俐,活泼大方罢。会骑马爱打猎,还写的一手好毛笔字。”
燕暻摸了摸,从怀里掏出一只紫棠色的小荷包。里面,正正方方,叠着一张信纸。
展开,笺上,只有十六个大字:
‘满纸废话,倒不如写天气晴朗。赫连小小。’
“比本王字写的好。”
“这笔字倒真不错,脾气也是真大阿。她平时,就这么跟你说话阿?”
燕暻‘呵呵’干笑两声,把信仔细折好,又放回荷包里了。
“大。赫连锟的亲女儿,脾气能好么。”
拓跋嘉彦,往他那边儿又凑了凑。
“哦,这九姑娘又不漂亮,脾气又大,那,你喜欢她什么阿?”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罢。”
拓跋嘉彦,‘切’了一声。
“不喜欢,你因为吃飞醋,大半夜的,带人打我姐姐闷棍?不喜欢,你贴身揣着那张字?”
他撇撇嘴,故意大声叹了口气。
“你们中原人阿,就是这个德行,个个口是心非,道貌岸然。莫不是读书读傻了。”
“想喝酒,想女人,想当大官,却不直接说。非要断章取义,强词夺理,篡改人家一个大和尚的诗。”
“什么‘酒助礼乐社稷康,色育生灵重纲常 。财足粮丰家国盛,气凝太极定阴阳’?你就说出莲花来,不还是男欢女爱,人为财死那点儿事儿么?”
“没劲。虚伪。特没意思。”
燕暻一听,就乐了。
“那,你喜欢萧嬿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