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歌布给女君请安,也让她好好和流云公主学学骑射和兵法。”
女君有些意外。
“学习兵法?”
“女君不知,吾那个妹妹,天生聪明特立,从最喜欢女扮男装,骑马打猎。每天手不释卷的,也都是《道德经》,《资治通鉴》,《孙子兵法》和《帝学帝范》这些书。”
“但,她都是坐井观天,纸上谈兵,比不了流云公主,文武双全,雄才大略,危机关头,真能披挂上阵,指挥千军。”
“她也就会写写《讨贼檄文》了。”
女君微了微笑,没再说话。
御花园里,有一条宽敞的石级,引上一座弧形的大观星台。
野旷天低,风烟俱净,目之所及天山共色,让人的心胸也开阔起来。
乞颜四部叛乱的事,燕暻也有耳闻。来歌布近两个月,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女君。
画像里的怹,一身金丝彩绣华裙,头戴七宝小帽,长辫垂肩,革履青马,比流云公主还要英气逼人,美艳照人。
但,歌布女君真人,身材十分娇小,比赫连小小高点儿有余,但绝没有安乐高。容貌艳丽,风姿潇洒,居然比画上的人更美。
燕暻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年逾四十,在草原纵横驰聘,龙袍加身的女人。可,那个气场和文化素养,也确实不可能是替身。
何况,就为了糊弄他?为什么阿?
没道理阿?燕煦早就见过怹了阿。
“你们中原,有一句老话,叫‘君子与君子以同道为朋,小人与小人以同利为朋 ’在歌布,我们也常说,‘万两黄金容易得,知心一个也难求 ’。”
“安乐公主,金枝玉叶,独女得惜,流云也是我唯一的女儿,歌布的明珠。”
“但,歌布和大燕是同盟,孤和燕王,亦是朋友。”
“君有奇才我不贫。”
燕暻不知道女君想说什么,恭敬欠身,低着头看鞋。冷汗,顺着硬的发涨的后脖子,直往外冒。
女君深呼吸一口气。
“这两国相交,其实也和人一样,以权利合者,权利尽而交必疏。唯有志同道合,以诚相待,才能经远永好。”
“你说呢,六王子?”
“燕暻,谨记女君教诲。”
大燕,京都,懿亲王府。影子压低声音,道:
“歌布先锋部队已渡过克兰河,深入乞颜腹地,抵达锡津渡,与□□和刘昆将军部队汇合。”
“这几日,歌布几支大商队,在京都各市大肆高价收购粮食,南方好多商帮也都闻风而动,正纷纷押粮北上。”
燕煦微微蹙眉。
“姜国彦那边可有动静?”
“姜国彦机敏诈伪,不可能贸然行事,但,他底下却有人沉不住气。黔州盐帮匪首,黄仙芝,已经按捺不住,蠢蠢欲动了。”
“还有全州知州盛长望,他包庇下属全州知府王诚,全州监察使余辉祖,私盗官仓,倒卖军粮。”
“全州口子开的大么?”
“还好。且,昨夜,张安已经带着陛下密诏,秘密前往玉门关。”
“太子什么意思?”
影子道:
“太子决心要把黄仙芝一众乱贼,一网打尽,断了姜国彥最大的财源。但,就全州问题,太子并没有明示,只撕了《侍中刘晔为帝所亲重》一篇,让人带回来。”
燕煦心中暗舒口气。
“本王知道了。”
忽听门外有人求见。
“懿亲王,舒畅嬷嬷求见。”
燕煦身子一震,虎地起身。
“影子,你先下去休息罢,吾去后院一趟。”
燕煦推门出来,就见舒畅嬷嬷面色灰败,衣湿发散,却是不卑不亢,规矩站在院子正中。
端端万福请安。
“王爷这边请。”
燕煦紧跟着舒畅嬷嬷,快步朝后院走去,才转进内门,就能隐约听到阵阵缠斗声音,再快走几步,来到王府浴堂,只叫院子四门大敞,墙底下齐齐跪着一片嬷嬷女婢,个个浑身湿透,发髻凌乱,狼狈不堪。
燕煦不由的阴下脸来,道:
“留下四个人伺候,其他的都下去更衣罢。”
流云听见燕煦声音,又急又气,道:
“得罪了!”
话音未落,她稍一用力,就跃上院墙,两名王府侍卫左右夹击,急纵挡住流云去路。
流云气急败坏,反手就是一掌,凌厉狠辣,直逼左手边侍卫脑顶,万幸那人机敏,堪堪躲过,却只能防守,不敢主动攻击,深怕一着不慎失手伤了她。
燕煦这时迈步进来,沉声喝止:
“流云公主!”
流云被吓得一激灵,险些从墙上摔下来。侍卫们趁机一拥而上,却又扑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