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愣神看他，挑起眼眸的模样很认真，有不容置疑的沉稳。
他缓缓走到白羽身旁，两人并肩站立。
从余光中只能看到他的侧脸，阳光洒在帽檐，细小的尘埃在空中飞舞。
“你还有24小时。”
白羽顿了很久才回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就凭我是死神，比你更早一步预见死亡。”
白羽顿时无言。
屋内戴斯良的讲话还在继续，麦克风的声音传出屋外，没一会又有掌声响起。
白羽的思绪乱作一团，戴斯良目前看起来是安全的，但也难说剩下的一天会不会有事发生，她抬头看了一眼席拣，但他又说戴思圆会有意外。
白羽不禁皱眉，戴思圆个小屁孩能干嘛呢？在幼儿园有老师照顾，在家有许远寸步不离。
她咬着嘴唇左右为难。
席拣将她的小动作和小心思尽收眼底，无声笑了，真应该把自己的心脏剖出来给她看看。
席拣弯起好看的眉眼，开口道：“坚持你自己的想法，希望你不会输得太难看。”
白羽忍不住敌视他一眼，说：“你放屁！”
席拣走了，白羽站在原地陷入沉思。
思索片刻，心一狠，选择回到戴思圆身边。
这不是妥协，她现在没办法判断席拣所说的是真是假，但也不敢完全不信，她冒不起任何风险。
回到戴家的时候正好是周五，阿姨做完饭之后回去了，母女俩正在餐桌上吃饭。
戴思圆是个不挑食的小朋友，无论是荤菜还是素菜都能让她胃口大开，此时她正咬着一根超级长的青菜苦苦挣扎。
白羽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上上下下把戴家转了一圈，发现毫无异常。
她气愤地坐在沙发上，嘀咕道：“最好不是骗我的，要不然我非要扒他一层皮不可！”
下一秒又反应过来，白羽连忙拍拍自己的脑门：“呸呸呸，不是不是，不是说有事发生，千万别发生，没事最好。”说完她便朝四面八方拜了拜。
许远酝酿了很久，放下手中的筷子对女儿说话：“宝贝呀，你是不是很想周末去玩呀？”
戴思圆点头。
许远犹豫了一下开口，“就是，爸爸他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开会啦，他可能一时半会回不来。”
戴思圆年纪还小，没有听懂其中的联系，白羽知道了，这是在解决周末失约的事情。
今天的饭菜很合戴思圆的喜好，她仰着头看许远，腮帮子被饭菜塞满。
许远抱歉地说：“我们下周再去玩好不好呀？”
三岁的戴思圆这才反应过来，眼眶红润，下一秒眼泪哗哗流下来。
许远手忙脚乱地抽了一张纸巾，坐到女儿身边，轻轻给她擦眼泪。
“没有说不去的呀，我们下周再去嘛，爸爸他还没回来呢，难道你要抛弃爸爸啦？”
这下好了，局部有雨，小雨转雷阵雨，戴思圆张着还没咽下饭的嘴巴哇哇大哭。
小脑袋里都是不能去游乐园玩了。
白羽摇头叹气，又来啦又来啦，真的是个小喇叭。
“这样，妈妈明天带你去商场买漂亮的小裙子好不好？我们买回来下周去游乐场的时候穿，怎么样？”许远温柔地安慰道。
眼泪还是刹不住车，哭得仿佛伤心欲绝。
许远再加多一个诱惑，“我们再买个水晶鞋！用爸爸的钱，谁叫他抛弃我们呢，好不好？”
戴思圆止不住哭泣，鼻子一呼一吸的。
“再加一个冰淇淋！”
冰淇淋是许远极少给她吃的零食，但这恰巧是戴思圆很喜欢的，她泪眼朦胧地看着妈妈。
许远点点头，“真的，妈妈说话算数。”
小孩立刻喜笑颜开了。
许远摸摸女儿的脑袋，笑着说：“你真是，好了快吃饭吧，吃完我们早点睡，妈妈明天带你出去玩。”
戴思圆乖乖点头，扒进一大口饭。
深夜降临，略微带冷的秋风吹得玻璃作响，乌云缓缓流动。
戴思圆将小脸埋在被子里，熟睡的轻微呼吸声在室内响起。
白羽侧躺着，将脑袋枕在手臂上看她，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处落下一片阴影，脸蛋白皙粉嫩，招人疼得就差把字刻在脑门上了。
白羽忽然有些期待这小孩长大会什么模样，是不是真的如周岁宴上所预兆的一样，成为一名优秀的芭蕾舞演员，在家人朋友的疼爱中安稳地走完一生。
白羽难以自制地碰了碰戴思圆的鼻尖。
她察觉到自己对戴思圆的感情在悄无声息中发生了改变。
一开始是将她视为自己的守护对象，想着护她平安到老，但这三年来的陪伴，白羽看着她咿呀学话，蹒跚学步，从那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