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拿出一颗糖果,刚将糖纸撕开,手一抖,那颗糖打了个滚落到了土里。他怔了怔,怯怯地张开双手,索性将阿土拥在怀里。
“别怕,我会和你一起去抓坏人,我们一定能找到凶手,谁伤害你哥哥,我们就打谁。”
一只红扇蝶从他眼前飞过。
屠野说着话,指尖上抬,一团水花飞了出去,恰巧击中那只红扇蝶。它翅膀上的磷粉簌簌洒落,在斑驳的阳光照射下,宛如一粒粒黑金宝石,不偏不倚,恰好落在怀中阿土的头发上。
他现在很希望这些磷粉能让她睡上一觉。
然而,怀中少女的呜咽声仍旧持续,甚至越来越哀嘁,宛如将死之悲鸣……
无数枯叶忽然从地面飞起,巨齿树和龙血树一棵接一棵倒下,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怀中溢出,在他身上短暂停留一瞬后,迅速向着四方散开。
每到之处,所有树木连根拔起,枯叶、土壤和骸骨被震荡到了空中,眨眼间,偌大的龙血林被夷为平地。
“你在使用异能?”他惊慌失措地看向阿土,“这样很危险,不要这样……”
阿土抬起双眸和他对视着,似乎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眼里又在顷刻间迸发出瘆人的杀意,她挣脱他的怀抱,冷冷看着四周倒下的树木。她不知是什么样的力量导致龙血林悉数毁灭,她只知道,她一定要找到哥哥。
哪怕,她会死。
阿土以死亡的勇气和决心发动那股莫名的力量,企图搜索整座岛屿,一阵又一阵看不见的微光震击着周围的一切,升起烟尘无数。
屠野眼睁睁看着她束起的黑发轰地散开,七窍渐渐流血,像是走投无路又垂死挣扎的绵羊。
他哑了嗓子,伸手抓住她,“别再使用异能了,你真的会死的。”
“死又如何。”
“死不如何,但白潭不会想看到你死在这里,你哥哥看到你这样会难过的,我……”
“谁也不能阻拦我找到我哥哥!”
屠野索性走上前去,强硬地将人抱在怀中,见她还在挣扎,手上凝出一朵水花飞快射入她眉心。
水花浸进去,那股力量终于停下来,阿土也泄力般地软了下来,他赶紧将人接住。
“屠野,你知道……我为什么只凭借……一条消息就断定我哥哥出事了吗?”阿土微微仰着头,发丝散乱,艰难地喘息着。
屠野惨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他不动声色地将嘴里的血咽下去,才问:“为什么?”
“因为那天,不止是炎谷星一年一度的落雪节,那天也是……我的生日。”她惨淡地笑着:“哥哥从来不会缺席我的生日。”
屠野不知该怎么安慰她,胸口还在抽痛,他正在犹豫是否要再次使用异能,阿土便晕了过去。
“幸好……没事了,睡醒就好了。”
他将登山服盖在她身上,回头捡起她的锄头和白潭的手臂,抱着她朝树林外走去。
一步一行间,思绪万千。
三年前,父亲在天枢星层层防御下的不惑楼被刺杀,遗言只有“红雾杀我”四字,当时的他并未将父亲口中的“红雾”和六年前游历炎谷星时遭遇的那团红雾联系起来。
他一直认为那团红雾是某种群居性的昆虫,直到被红雾袭击的白潭意外觉醒了异能,他才恍然大悟,那神秘的红雾竟是一只异兽。
然而,不惑楼作为猎兽公会的大本营,所有防御专门针对高级异兽,连界碑都有好几层,区区一只异兽根本不能穿过层层界碑进入不惑楼,甚至杀死拥有丰富猎杀经验的父亲。
那团红雾一定不是普通的异兽。
然而,无论是星网、异兽志还是军方的内部资料也没有找到任何红雾有关的记载和线索,就连驻扎在各地的猎杀者们也没有发现红雾的踪迹。
他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觅四处碰壁。那形似红雾的异兽似乎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了。
唯一的线索便是和红雾有过直接接触,甚至觉醒了异能的白潭,可白潭现在生死未卜……
要想找到红雾,必须要找到失踪的白潭,梵文那边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弄清楚白潭来丽奥诺拉星的目的。只要找到这个关键性的答案,所有的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屠野低头观察那截断臂,伤口处血肉模糊,已有腐烂的迹象,细看还是能看到断面处的皮肤收缩,切口整体是绽开的,在一片淡紫色尸斑中能看到暗绿色的外伤性皮下出血。
这意味着,这条手臂是在白潭生前割下的。
这对目前的他来说,算是一个好消息,至少说明白潭可能还活着。
……
“这兔崽子怎么还不回消息?”
黎韵烦躁地跺着步子,打开星脑反复看了看,心中生起不祥的预感,正欲原路返回便听到龙血林传来一阵巨响。
一眨眼的功夫,郁郁葱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