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晚上,沈知夏都是开心的,可以说是一年中最快乐的一天。
陆远洲则对刺激项目不感冒,一直在旁边站着。
看她随着旋转茶杯转动伸出胳膊尽情挥舞。
看她开着卡丁车撞来撞去,肆意撒欢。
也看到她从旋转木马下来,转过身藏起下耷的眼角。
揉下眉心,他锁上车门喊住她。
嘎哒
沈知夏的心跳慢一拍,她后背紧紧贴着车门。
不会吧,不会吧。
回乡下时看到堂伯家杀猪前,都会给二师兄添上满满伙食,俗称做个抱鬼。
那陆远洲今晚花大价钱哄她开心,又是哪一出?
沈知夏不敢往下想,“你,你,要干什么?”
话说的断断续续,却不忘睁大双眼撑气势。
眼睛本来就大,硬凹着,配合手上的小动作,宛如一只气鼓鼓的小青蛙。
陆远洲笑了,“人不大,想的还挺多。”
……
咋还人身攻击呢!
她哪儿不大了,身高。
嗯,确实没他高。
视线慢慢下移,她视线落在男人胸肌上,天气转热,男人只穿件衬衫,下摆为了方便直接塞进裤子,坐着不动时颇有些紧身效果,好身材跃跃欲试往眼睛里钻。
是挺大的!
沈知夏耳边红润渐渐晕染整个脸颊,眼睛找不着焦距似的,上看,左看…..
“现在咱们两个谁比较不安全?”每次小妮子都能脑补出长篇小说,陆远洲不再逗她,“很久之前,家里养了只小狗…..”
……
变化太快就像龙卷风,从大人世界突然转移到少儿频道。
不过他的声音很好听,吐字清晰,语气平缓,是可以做深夜电台的低沉嗓音,对耳膜而言是种高级享受。
沈知夏解开安全带洗耳恭听,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由管家负责喂养,有一天,小狗掉进花园旁的沟里,它摇着尾巴汪汪,管家大叔只以为狗是很久接触到土地玩的开心,没有管回房去做其他事,等终于发现不对,狗被下水管钢丝勾住的那只脚已经不能要。”
“那只狗现在还在吗?”沈知夏反复琢磨,也没琢磨出男人想表什么。
莫非是敲打,“你不会想说不好好工作就会被辞退。”
说着,她不由捏紧嗓门,“今天唱一上午,都快工伤。”
能把红的想成绿的也是一种本事,陆远洲无奈,他转头看向沈知夏。
“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会说话表达。”
然后呢,沈知夏眨巴着眼睛,和她的葡萄大眼不同,男人是典型的桃花眼,本该看谁都深情,偏偏他的瞳仁比较深,又经常冷着脸,导致看人时总有种游离世外的疏远感。
不知是不是暖色路灯缘故,此时她从他眼里瞧出一丝认真。
沈知夏好像有点明白他的意思,大哥年龄大可以想什么说什么,小妹能尽情撒娇,只有她顾虑的太多,在外可以社牛,在家里只会克制,把所有心事都隐藏起来。
其实不被父母重视是伤心的,而这份难过长久堆着不当面说出去,恐怕日后会成为她心底花多少时间金钱都解不开的疤。
现在还不算太晚,她拿上包在车门打开那一刻急匆匆下车。
跑到路口,想起什么,她又跑回车边,陆远洲没有走,驾驶座的窗也半开着,好像知道她要回来似的。
“忘东西了?”
“今天很开心。”陆远洲送了她好多,没什么回的,沈知夏把头上戴的游乐场闪光发箍摇下来,挂到音响上。
不知道他过去发生了什么,起码可以让他现在看着前方时是有亮的。
“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不算礼物的礼物,怕他嫌弃,尾音还未全部落下,她就跑远。
穿过斑马线,蹦蹦跳跳跃上台阶。
等人影彻底消失在视线内,男人将发箍拿在手心。
上面是只摇摇晃晃的小企鹅。
莫名和她神似。
陆远洲:“想一直陪着他就直说。”
……
*
沈知夏用钥匙打开家门时,客厅一片漆黑。
随着她心一点一点沉到谷底,卧室门口又突然传来一道光柱。
“祝夏夏生日快乐。”
“祝姐姐生日快乐。”
“祝大妹生日快乐。”
……
一瞬间,爸爸妈妈,大哥小妹齐刷刷出现在沈知夏眼前。
“你们…..”她呆呆愣在原地,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
“我们是一家人。”
王娟上前给她一个大大拥抱,“过去都是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