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这样子够呛。”姜伟眠看着坐在床上发呆的女人说道。
“你去请心理科医生协助一下,我在这儿看着人,最好是找一位女医生。”
很快姜伟眠便带着一个看起来很有经验的心理医生,许未和她简单的说了下情况后医生便进了病房。
木辛的病房就在江燕隔壁,许未趁着空当在门外看了一眼。
淡淡的阳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额头和脸颊上贴着敷贴,鼻梁上的小伤口已经结了痂。
许未掏出手机打开和木辛的微信聊天框回复道:“等你伤好些了,一起去天街吧。”
随后许未把手机揣进兜里,和姜伟眠一起观察着江燕的情况,刚开始的时候她明显有些烦躁,现在看起来安静了不少。
大约半个小时后,病房门开了,心理医生走了出来。
“医生,她怎么样了?”许未问道。
医生叹了口气,“根据你们刚刚说的情况,江燕应该是爱上了加害者。”
“她从小生活在孤儿院,长大之后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华阳市,被加害者绑走之后,虽说是遭受虐待,但是时间长了便对凶手产生了同情甚至是依赖,我们称之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现在方便对她问询吗?”许未问道。
“刚刚和她交流的过程中发现,受害者内心有强大的自责感,要考虑是否伙同加害者加害其他被害人的可能,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其中一个表现。”
医生看了看病房里江燕的状态,和许未说道:“她的情况好了一些,应该可以接受正常问询。”
江燕看到许未和姜伟眠进去的时候,下意识躲了躲,许是碰到了伤口,又回到了原地。
“江燕,可以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我们说一说吗?”姜伟眠尽量将语气放轻了些。
江燕看向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坐到椅子上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和他们说清楚发生了什么很快就能见到他了。”
医生说完江燕的状态好了些,坐直身子开始说道:
“我也不知道我去那个别墅多久了,刚开始的时候只有我,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几个人,我们几个人轮流被他带走,他会亲自做饭给我吃,还会温柔地帮我脱衣服,把我画进画里,他画的真的很好看。”
“有一次他看着一幅画哭了,我才知道他其实也很孤独,我好像找到了共鸣,于是我陪他的次数越来越多,其他的人都没有我陪他的次数多。”
江燕一边说一边笑着,如果不是知道事情的原貌,许未或许真的会以为这就是个爱情故事。
“我们一起画画,一起画最美的画。可是18号突然提出想要逃跑,我知道只要逃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不!我想永远陪着他!”
江燕突然开始躁动,眼神恐惧。
医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着她,过了许久她才恢复了平静。
“我不想失去他,所以我就和他说了18号逃跑的计划,可是没想到他还是受伤了。”
“我本来是跟着18号一起逃跑的,但是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所以就回去看了看,幸好!他还活着!我还能继续陪着他!”
她说的话和剩下三个女孩儿说的话契合上了。
“他虐待你了吗?”
“没有!他没有虐待我,是我做的不够好,他只是想让我在画里更漂亮一些,我知道的。”
许未见问不出什么东西了,便和姜伟眠两个人回了警察局。
时间过得很快,窗外的桃树和杏树都开了花,开窗户透气的时候木辛总能闻到扑鼻的香气。
木辛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过来,一醒来就看到了蒋英趴在床头,头上的白发多了好多。
她伸出手抚上蒋英原本乌黑的头发,眼眶不自觉地有些热。
蒋英感觉到了细微的动作,一抬头便看到了醒来的木辛,眼中的热泪夺眶而出。
“妈,别哭。”木辛轻轻拍着蒋英的手背说道。
“受苦了辛辛,都是妈妈不好,应该提前去接你的。”蒋英抽泣着。
“妈,这不怪你,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木辛嘴唇惨白,看着蒋英哭成泪人也有些忍不住。
“我和你爸决定了,把这个老房子卖掉,咱们一家换个位置好一点儿的小区,离你学校近的,安保好的。”
“我之前不是在惠安小区买了套房子嘛,要真想换我们一家住那儿去,离你和爸上班的地方也近一些。”
木辛说完咳嗽了几声,蒋英迅速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放了根吸管。
“那怎么行?那可是你的婚房!”
“妈,那是我们的家。”木辛喝了大半杯水笑着说道。
上辈子即将死亡的时候,木辛只觉得解脱,可是那天被拷在板子上的时候,她心里只是遗憾和不舍,生怕像梦一般的平静生活就这样消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