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到这个温度,真的得吃药了。
许馥轻轻拍拍陈闻也的脸颊。
要对他客气一点,礼貌一点,她想。
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小屁孩了,人家是大明星、为国争光的赛车手……
陈闻也一动不动,连睫毛都没跟着颤动,但小臂却收紧了些,揽着许馥的腰加了力气,生怕她跑了一样,让她喘不过气来。
许馥耐心一秒售罄,她加大了力气,毫不留情地“啪啪”狠拍了两下,叫他,“陈闻也——”
不知道是打得太疼,还是她的声音多少起了点作用,他终于迷迷蒙蒙地睁开了眼睛。
许馥抓住时机,立即推开他,翻身下了沙发,恶狠狠道,“你发烧了,起来吃药。”
“唔,”陈闻也刚睡醒,一副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模样,声音也哑得很,“……你回来了。”
“我——”许馥憋气,看着他脸上浮现清晰的五指印来,勉强忍了,“对,我回来了。”
“……不用吃药。”陈闻也看着她起身去倒水,也支起了身子,懒懒道,“发烧有什么,睡一觉就好了。”
他还挺有自信,只晃晃有点头晕的脑袋,道,“现在感觉不冷,睡得还挺舒服,说明不会烧得更高了,一会儿出了汗就退烧了。放心。”
许馥在抽屉里找药,背对着他,悠悠道,“你常发烧?”
“当然不常发烧。”陈闻也想到自己一见面就住院,住在一起没多久又发烧,生怕留下个体弱多病的不良印象,莫名其妙开始了自证,“这都是偶然事件,我身体很好的。别找了,真不用吃药。”
许馥挑挑拣拣,“我还以为你久病成医了呢。”
陈闻也笑,“哪有那个水平,我就是……”
“知道没那个水平就好。”
药片和一杯温水重重放在他面前。
用力太猛,水在杯中左右摇晃,险些溅出来。
“我是医生还是你是医生?”许馥黑着脸,沉声道,“给我吃药。”
陈闻也呐呐“哦”了一声,伸手拿药,又被许馥打断,“你晚上吃饭了吗?”
他不敢造次,掀起眼帘看她一眼,又迅速垂下,老老实实,“……没。”
那半边脸颊更红了。
他欲语还迎的表情让许馥觉得有点好笑,声音也轻了几分,“饿不饿?”
“不饿。”
“最好是。”
许馥说着,旋身进了厨房。
“我来做。”陈闻也立刻站起身来想往厨房走,但眩晕感猛地袭来,他扶了一下沙发靠背,蹙眉阖眼缓过这股难受劲儿。
“陈闻也,坐下。”
熟悉的女声从厨房传过来,很温柔的命令,有点儿像训小狗。
陈闻也乖乖坐下了。
他探着脑袋扒着沙发靠背,问,“点外卖吧?”
许馥斜过来个眼神,“你猜现在几点了?”
陈闻也弱弱地缩了下脑袋,眼睛消失在沙发靠背之下,只露出个发顶。
过了会儿,好像是攒够了勇气,又探出头来,问,“那你要给我做饭吃吗?”
“……”许馥不好说自己的厨艺称不称得上是“做饭”,只好道,“勉强算吧。”
他眼神霎时亮起来。
许馥忙碌中转身看他一眼,觉得他简直像在身后摇尾巴。
她忙道,“不要期待太高哈,凑合吃一口。”
陈闻也声音拉了长调,“好~”
“别看了。”许馥道,“……你这样会影响我发挥。”
尾音这下短了不少,有点丧气,“好~”
许馥忍不住上扬起唇角。
她蒸了鸡蛋羹,图省事儿,直接在上面一起蒸了菠菜、秋葵和虾仁,看起来挺黑暗料理。
又温了杯牛奶,一顿简易病号餐就成功了。
端上茶几的时候,感觉陈闻也精神已经大好,笑意盎然地等着开饭。
“有点黑暗料理,”许馥轻咳一声,掩盖不自然,“我不太会做饭。”
“做手术的手确实不适合用来做饭。”陈闻也迅速坐在地毯上,抬头冲她讨好地眨眨眼。
“别拍马屁了,”许馥往他旁边的沙发上轻巧一坐,抬抬下巴,“吃吧。”
陈闻也得令,立刻挖了一大口塞嘴里,烫得嘶嘶哈哈,还要冲她竖大拇指,“……超好吃。”
许馥没理他,往旁边一卧,托着脑袋继续看电视。
陈闻也认真吃起饭来。
他真的觉得很好吃,鸡蛋羹嫩滑可口,入口即化,牛奶也香甜,咸淡相宜。于是他又夸奖,“……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鸡蛋羹。”
许馥漫不经心地“嗯”一声,深藏功与名。
开玩笑,看着虽然难看,但味道绝对还是可以的。她自己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