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飞舞的樱花雨,优雅修身的jk校服,还有穿着白衬衫领带端正的男孩。
白井飞鸟站在以前就读的高中门口,双手不安地紧紧捏住单肩包的肩带,踏出进入校门的第一步。
然后,她被人大力拉了回去,塞进脏兮兮的银白面包车,看着明亮的学校离她越来越远,直到再也无法触及。
白井猛然睁眼,天花板上的风扇咯吱咯吱转动扇翼。
又做梦了,那个跌入深渊的噩梦。
白井以前家境富裕,从未为钱担心过,但她的父亲在某一天破产,欠债无数,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超脱,留下她和妈妈两个人相依为命。
后来她的妈妈偷偷溜进被扣押的家里,穿上精致的礼服,在泳池里割腕自杀。
而曾经殷勤的亲戚跑得一个比一个快,把她推来推去,直到她在上学路上,在众目睽睽下,在一群同窗里,被绑上坐满凶神恶煞男人的面包车。
他们说:“你的父亲白井仁欠我们老大10亿日元,父债子偿,你作为他的女儿有义务替他还清债务。”
白井没有选择继承家里的财产自然不用替父亲背债,可那些人才不管法律规定,将她拖进以色侍人的泥沼里。
自此,那位骄傲的白井飞鸟也死了,只剩下一步一步往上爬,成为陪酒小姐的Mary。
白井捂住心脏砰砰直跳的胸口,缓缓爬起来坐在弹簧床的床沿,左手下意识去摸烟。有棱有角的烟盒咯得手心疼,她忽然清醒,便利店不允许抽烟。
“白井,该你值夜了。”同事从外面进来,倒头就睡。
他们便利店的老板还算人性,夜班安排了两名店员,方便轮休。
白井拿过放在旁边椅子上的围裙穿上,走出员工隔间整理货物,把过期的食物回收在摆上新的。
挽着印有店名logo的塑料篮,她一排一排检查过去,发现其中一处过道上有一摊呕吐物,应该是喝醉的顾客吐的,不过她才上班几分钟,店里没有顾客的身影,不用想肯定是同事不愿意清理,故意留给她的。
她的上班时间,会从现在持续到早晨,那时候店长已经来视察。她不能效仿同事的做法,把呕吐物留给下一名上班的同事。
白井自认倒霉的清理干净。
“欢迎光临。”
把清扫工具放好,白井就听见门口自动感应音响的播报。她赶忙跑到收银台后,看见一个秃顶在货架间穿梭,身体顿时僵硬。
当那名顾客来结账时,白井冷冷道:“你怎么又来了?”
“Mary,我可是来照顾你生意的上帝,你应该感谢我。”他只拿了一桶拉面结账。
白井心里骂他无赖,视线瞟过他鼓鼓囊囊的腹部和衣服口袋:“田中先生,便利店里有监控。”
田中咧嘴笑开,露出满口黄牙:“Mary,别小看我,我躲监视器可是老手,只要你不说没人察觉到。”他把晃了晃手中的拉面,得意洋洋道:“收银。”
田中曾经指定过白井陪酒,但他只是个小小的公司职员,在奢靡的风俗店里抠抠搜搜,白井略施小计把他狼狈地赶出店门。
接待拿不出钱的人,就是在浪费她的时间。
却没想到,在她从良后,会偶遇他。
他威胁她若不听从他的话,就把她的过去公之于众,届时别想继续留在便利店里打工。
无奈之下,白井只能顺从,她需要工作挣钱。
不就是忍气吞声吗?她做多了,还不能忍一个有怪癖的大叔?
她露出一个标准微笑,接过拉面:“谢谢惠顾。”
田中走后,后半夜平安渡过。
白井去厕所用水池将就洗漱一番,换下制服奔到下一个打工地点。
白日的工作是兼职,薪酬日结,干一天算一天,比较自由。
今日是帮助一家新店派送印有店名的纸巾,她与兼职的同事一人抱起一箱纸巾赶往规定地点,没有休息的派送到下午五点。
白井仰头灌下半瓶水,提起空荡荡的纸箱跟在队伍后面往回走。
路过一处小巷时,她听到几声惨叫。
“要报警吗?”有同事说。
“别惹事,那个男人一看就不好对付,快走。”有同事冷漠地加快步伐,匆匆离开。
随后几乎所有同事都离开了,唯独白井停下脚步,直直望向小巷深处,一个身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扯住他人领口,一次又一次地挥拳,重重打在哀嚎之人的脸上,拳头被鲜血染红。
动作流畅,爆发力强,绝佳的暴力美学。
白井饶有兴趣地观察着那个西装男人,后来看到被打的人实在挨不住搜遍全身捧出一堆零钱。
西装男人没有嫌弃,认认真真点钱:“十天一息,下次我再来找你,记得接电话。”
语调意外的冷淡平静,甚至带点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