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捡书还是先跟他道谢,然后决定两件事情一起做。我蹲下捡书,一边捡还得一边注意遮住裙子中间防止走光:“谢谢你,先生。”嗯,我想过了,这样的称谓比较保险,万一认错人就太尴尬了。
他帮我捡书的手一顿,随后便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将书码好了拿在自己手里。
我见他不把书递给我,看着他疑惑地偏了偏头。
他顺手将我怀里的书也一并拿了过去,对我微微一笑:“我来帮你拿吧,莉香。”
叫我的名字了。所以……“泽田君?”我回忆了一下电视剧里初中同学时隔多年再次相逢时的表情,自以为非常成功地模仿出来。“你变了好多,我差点没认出你来呢。”
他的眼睛似乎闪过了什么东西,嘴角下垂了几厘米,语气依旧温和:“很久不见。”
他护送我穿过了马路,安静地陪着我等候公车到来。
气氛沉郁得有些可怕,蝉鸣声叫得我胸口发闷,我只希望公车早一点到,好让我摆脱现在的处境。
谢天谢地,公车总算来了。我想大概是我逃脱大魔王的心理活动表现到脸上去了,他的嘴角又往下压了几分。可是谁要管他,不过是……初恋失败的前青梅竹马现陌生人罢了。
公车开到了近处,我才发现这辆车根本不是我需要搭乘的那样,没忍住像个孩子一样嘟起嘴。
手突然被握住,我一惊,抬起头去看泽田纲吉,却见他仍是一派自然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对于一个六年不见的初中同学做起来有点不合时宜。这么一迷糊,他就拉着我坐上了公车,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调试头顶的空调开口,让冷风不会直接吹到我身上,又回头看了看那个正在倒退的站台,小声道:“阿诺,我不是坐这班车回家的。”
他只调试了我这边的空调开口,却没有管他那边的。空调的冷风将他棕色的发梢吹得轻轻颤动,就好像一只温顺无害的小动物。他帮我理了理乱翘的头发,带了点头疼的表情,温声道:“你该不会以为处理一下膝盖的擦伤就可以了吧?莉香,你要去医院仔细检查一遍。”
“我……”我对上他看过来的眸子,嘴唇动了动,扭开头不再看他。
他看别人时是不是也是像看我一样,温柔又专注,就好像那六年的时光不曾存在,他还是笨拙地追求我的那个泽田纲吉。还是说是我自己仍旧心存幻想,所以自作多情地给他粉饰上依旧喜欢着我的假象吗?
我觉得愤怒,即是对他的,也是对我的。我知道人的喜欢大部分都不可能长久,所以他突然不喜欢我了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不妨碍我看到他就觉得生气,觉得羞耻。
“哪里疼吗?”他的话音里多了担忧。
我试图往上翘了翘唇角,但没有成功,只得闷闷地回答他:“我只是有点晕车。我想睡觉。”
不久以后我就真地睡着了,等醒过来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我抱着被子呆呆地看着落地窗外的火烧云,捂住脸:“卧槽我睡得到底有多死!”
床头柜上摆着一杯已经冷掉的牛奶,牛奶下压着几张检查报告单,最上面是泽田纲吉写的便签。
【医生说只是有些轻微的擦伤,伤口已经上过药了,记得这两天不要沾水。】
落款是一只小兔子。
这是以前我和他的暗号。
我笑出了声 ,眼泪却不知为什么涌上了眼眶,一颗一颗掉在便签上,将那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化成一团模糊的墨迹。
原来物是人非的感觉就是这种样子啊……
酸涩堵住了胸腔,仿佛永远无法消散似的地挤压着所有的器官,窒息一般的疼痛感。
“嘶……”我捂住嘴唇,在靠里的地方发现了一个小小的伤口。似乎是新的伤口,舔一下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我已经蠢到睡觉也会咬到嘴唇的地步了吗_(:з)∠)_
*
我以为那件事之后,泽田纲吉应该不会再刻意躲着我了,毕竟我们也算是打破那块莫名其妙的坚冰说过一次话了。但是事实证明我果然图样图森破了。
我每隔几天都会去奈奈阿姨那里蹭一顿饭,但是次次泽田纲吉都恰好不在家里是闹哪样?还不是跟之前的六年一样吗!
他脑子里到底都在想什么!
即使他不喜欢我了,我们好歹还是相处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吧!一直躲着不见我到底是为什么!我是病毒吗!
“莉香,下次妈妈一定好好说说纲君。真是的,你们都几年没见过面了,到底有什么工作紧急到这种程度。妈妈一定要让纲君好好道歉!”奈奈阿姨没有察觉到自家儿子对我的避而不见,拍了拍我的头,替我不满道。
天然呆之王果然是……名副其实。
他不想见我,我也不愿意见到他,我不喜欢熟悉的陌生人的戏码。我摇了摇头,赶紧把话题引到了其他的地方。
“时间过得好快,才认识小莉香的时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