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闲呆呆的接过扇子,秀气的脸直愣愣看着钟琅。
钟琅挑眉:莫不是被打傻了?都喝主子说了她不打男子,若不是加了钱… 比武有轻有重,可别指望她赔钱。
钟琅大步转身走下台,那判官敲击铜锣大声喊道:“楼玉国,钟琅胜!”
“好!!”
一身盛装的二公主拂过帷幕,站在栏杆前,肆意张扬赞道。
我楼玉国女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还能被一群小男儿压下去?
那礼官在一旁弯腰为难,看看沈清玉又看看二公主 ,心中之意不予言表。
沈清玉低头啄茶不予理睬,嘴上挂一抹淡笑,浅浅盈盈,莫测高深。
即墨弃坐于正中高位,桃花眼微眯,面无表情,身侧侍从沉默恭顺,噤若寒蝉。
接下来上场的无不是些身娇体弱清贵公子哥,让重武道的钟琅越发不耐。
百姓失望神色满面,看着楼玉国一行人如看神祇,激的二公主直接搬了椅子坐于栏杆边,得意之色言表,每每钟琅获胜,便要高扬手中丝巾,接着奴仆便会撒下银豆子激起哄抢。
沈清玉却眉头渐紧,转头遥遥透过帷幕看向那高大的身影,如有灵犀,那身影也一般转头看来。
沈清玉预感他一定在笑,是那种狡黠的芝麻团子的笑。
果不其然,很快人群中一人只手高举,身旁人群退去,满身肌肉一脸络腮胡的汉子,手持砍刀走上比武台。
沈清玉皱眉,出声道:“此番可是给我国公主招亲,这般人士上台是否不妥。”
“沈大人这话是何意,比武招亲自然不能拘泥身世,能人志士有才居之,这不是沈大人一向所认同的?”
沈清玉一愣,确实曾经与他说过此事,那时流言蜚语四起,说他烟花出身,当不得府中事务。
那人看着强硬娇纵,却一招杀鸡儆猴封了府里下人的嘴,夜里又偷偷坐在她屋里不走,劝着哄着也只坐在她床榻旁沉默不语,像只失落的淋雨的小猫仔。
连连询问,才撬开了他紧闭的嘴。
“你...也认为我当不得吗?”
“府中之事?”
“不止。”
“天下从未有何事是谁人当的不当的,能人居之,你能,就当得。”
沈清玉语气淡淡,有些许困倦慵懒。弯头眯眼看着那人眼睛亮了起来,心情也颇好的提被睡下。
只是提到一半却受到一股阻力,沈清玉闭眼说道:“夜深,快去就寝。”
“他们都欺负我,我太可怜了。”
沈清玉懒懒从鼻间出声“嗯。”
“所以今日就让我就寝于此吧。”
“不可。”
沈清玉皱眉反对,那人却麻溜的抄起小塌上的被子窜上了床。
“我是你的夫侍,我能,我当的。你快睡吧。”
那时还年幼的即墨弃还能见一股少年气,扯上她的被子,装模作样的闭上了眼。
沈清玉太过困顿,神情一松已进入梦乡...
想着第二日醒来,发现自己如藤蔓缠绕在少年身上的沈大人面红耳赤的抽身绕过他梳洗。
如今居一室却如此陌生,她阵阵恍惚,却又被楼下一片叫好声拉回了神。
果不其然,钟琅败退而下。
二公主气急败坏,红着脸险些破口大骂,被劝住也不住小声说着:“这般姿色,还想本公主娶他,呸,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即墨弃指尖微动,手上扳指轻扣在桌上。沈清玉敏锐的听见他的响动,沉默一晌,站起身掀开了帘子。
下方纷扰皆入耳。
“好!!”
“不愧是我日晖国的勇士,几招那小娘们就招架不住了。”
“就是就是。”
那官员重重敲响锣鼓,喊道:
“日晖国莫礼文,胜!”
钟琅面上青紫步伐沉稳行至沈清玉跟前,眼睛微亮抱拳低头道:“主子,属下办事不利。”
“无事。”
沈清玉负手,那人虽说形貌不羁,但落脚沉稳,行为有素,多半是军营出身乔装打扮而来。
若是楼玉国以身份为由生事,待他真实身份显露,指不定倒打一耙。若不生事,楼玉国颜面不保,便要吃下这个哑巴亏。
“沈清玉,你惹出来的事,快想想办法啊?!”
二公主扯着她的衣袖说道,脚尖微跺,气急败坏。
沈清玉看看娇纵无知的她又看看楼下那看似粗俗实则心细有礼的男子,很想要不就这么嫁了罢了。
但楼玉国颜面不容有亏,沈清玉面容沉稳出声:“钟琅,取我剑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