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家门,她见严老师就说:“后天是我生日。”
“什么?你生日?你怎么不早点讲?”
“早点讲做什么?”昕晨疑惑。
“我好歹给你准备点礼物啊?”他认真的说,又问:“要满13了?”昕晨点点头,摆摆手说到:“礼物没必要送的,别费这些心思。”
“才满13啊。”他喃喃道:“本命年过了就要好些的。”
昕晨不解:“为什么啊?什么‘要好些’?”
“你不知道吗?老一辈都说,本命年不顺。”
“好像是挺不顺哦,”昕晨略作思考给予肯定,一会儿又反驳到:“哎呀,社会主义新时代的新青年,还这么迷信。”
“你不信不信,不信算了。总之还是恭喜你。”社会主义新青年表示妥协。
后天啊,“4月14日”,严老师念叨,忽然想到了和昕晨初遇时他经常点的那个座位号——4-4。
“4-4?”严老师这么叫她,昕晨反应了一会儿便回忆了起来,抱怨到:“再搞我都要有阴影了,你那时候真的点我起来回答好多问题啊,赶得上我前12年的总和了。”
“真不识趣,不喜欢你才不会点你。”老师都是这样的吗?以“喜欢”之名,行“伤害”之实。
她突然间想起七年级刚进班不久,洪老师喜欢在数学课上点她,她因为这件事懊恼了好久,一次在课间抱怨,转头就被告到洪老师那里去了,把洪老师气的呀。最后还是家长出面解决的,昕晨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嘴巴这么长。
她似乎就下意识的想掩饰刚刚的话:“哎呀,别当真,我开玩笑,我其实挺喜欢你点我回答问题的,真的。”掩饰完却发现,这就是实话啊,虽说每次被点起来的时候紧张,但回答完了真的会自己偷偷高兴好久。
想到那时候,昕晨就忍不住笑了,当时怎么会想得到讲台上那个可望而不可及的人会与自己产生这么多交集。
“那要不要我今后再多点一下你?”严老师故意说,明知道昕晨最怕的就是起来回答问题。
“那还是算了,不麻烦您儿。”昕晨没好气地说。
“被你带偏了,我都没有说到重点!”昕晨反应过来:“明天我干妈和她儿子要到我家里去给我过生日,一放学我就要回自己那边,不到你这儿来了。”
“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消化外科的护士长。”昕晨补充道。
“她儿子多大了?”严老师追问。
“就跟我差不多大,比我大两个月,今年他过生我都没有去,本来年年我俩过生两家都要聚一下的,今年也的确是情况特殊。”昕晨自顾自地讲着,没注意严老师的表情。
“我怎么一直没听你说过有这么个人?”严老师发问了。
昕晨突然意识到了严老师的关注点,尴尬地笑。
她摆摆手道:“不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和他妈妈关系好而已,我和他虽说是从小玩到大,但真就和兄妹一样。”真是越说越不清。
“你小的时候,我不是你‘哥哥’啊?”他抬眉,把她盯着,昕晨从没有见过他这样的眼神,说话都结巴了:“你听我说,你,别急……”
昕晨突然急中生智:“你见过他的!”
“你继续编,我听着。”
“喂!你是不是,我说的是真的!你不仅见过他,你自己都和我提到过他!”听昕晨着斩钉截铁的语气,他沉默了。
“就是你好久之前给我讲你、你妹妹也就是我,还有那个姐姐也就是尹老师之间的事情的时候,你提到过他,我爸妈把我接到城里的时候,你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另外一男一女和一个男孩,那个男孩子就是他。”
这是实话。严老师立马想起来了,大概率是同一个人没错了。
昕晨突然来了情绪:“你都不知道,我那时候进城之后有多想你,爷爷奶奶都跟着进城了,唯独就是见不到你,我天天找爷爷奶奶要‘哥哥’,结果就只有他陪我玩……我允许你身边还有尹老师,你不允许我身边还有发小吗?”
“但是我真的只喜欢你啊?”他辩驳到。
“我难道不是只喜欢你吗?”昕晨也说。
真是要了老命。
结果两个人都不说话了,自己都觉得腻歪。
“你也过来呗。”“明天我也来。”他们又同时开口了。
“真的?”再次异口同声,他们相视而笑。
“真的。”他们一齐回答彼此。
“我把豌豆也带来,陪你好好过个生日。到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就过来。”
“好!”昕晨开心的不得了,哼着调调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身后昕晨熟睡时的呼吸声传来,书桌前的严老师回过头去,望着橙黄的灯光下泛着些红晕的面庞,运笔不由得又快了几分,笔下的文字一个接着一个,倾吐着、诉说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