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一天已近黄昏,一朵一朵玫瑰色的彩云高悬在晴朗的天空,仿佛并不是徐徐飘动,而是缓缓没入碧云深处。
有了主人家的邀请,他们几个倒是不用再纠结该往哪边走的问题。只不过这个常年身居高位、杀伐果断的席氏总裁的存在,还是让他们减少了说话的频率,谁也不想在这种地方得罪席助。
席助正从清理出来但还没有铺上水泥的草地上向山庄靠近,他走路的一双腿踩在地上留下不深不浅的鞋印,走路的姿态保持在一条直线上。
他偶尔会回过头来介绍这里的造景想法,其余几人飞块地点头,仿佛对他的话表示同意,其实多数时候心里一点儿也没有想到什么特别的事,只希望今天不是什么鸿门宴。
裴咛的胳膊上挎着一个刚好装下手机的包,低头看着信号,心中的烦闷只增不减。
“这里的风景真好。”彭杉华看着渐入云端的夕阳,不禁感慨。
带头步行的男子回过身来,站住了,“的确。这里的美景总是吸引了无数的爱好者前仆后继地过来,但是结局可想而知——他们只是匆匆过客,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席助的话让她笑了起来,恭维地说道:“这么美好的景色如今也为您停留了。”
这番话让席助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笑道:“彭小姐不愧是金牌编辑,说话的水平就是高,不过有一点错了。这是我为弟弟购置的山庄,自然是为他展示。”
彭杉华牵强地笑了一下,试图将那封邀请信的话题引导出来,“令弟看到如此风景应该会很高兴。”
席助没有回答她的话,笑意不达眼底地扫视着他们几个人,便推开了山庄的大门。
六月中旬的山顶居然有些微凉,越来越靠近暮色昏黄的时候九月冷。那一大片的万里晴空,也一阵比一阵凄迷苍茫。抬头看来,弥漫长空的橙黄浮云,遮断了青天,好像一座帐篷,把整个度平山当作了地席。
“这儿可真冷。”庄承奇搓着手臂跟着队伍走,身体往左边倾斜,对着谌折悄声说着,“到底要不要问问啊?怎么一个开口的都没有?”
谌折深深地瞧了他一眼,眼睛又挪向了全亮的雪白色山庄,然后又稍稍迟疑了一会儿:“你确定他不知道当年席淮的事?主动提起这件事的后果,你能为大家承担?”
“当我没问过吧,大折。”庄承奇悻悻地闭上了嘴。
这里面能够跟席助说得上话的,也就庄承奇了——只有他是钱堆里长大的富家子弟。如果非要有一个主动提起邀请信的话题,也只有他够底气。
但庄承奇也不是愚钝的傻子,不可能把自己当作其他人的弓箭,朝席助第一个开弓射箭。
虽然说席助也不是什么只手遮天的大佬,但在附近几个城市也算顶级,非要作死得罪对方,恐怕以后的生意也没人愿意和他继续了。
至于邀请信的答案,总会知道的,人最需要培养的就是耐心。
有时越想把一件事情搞清楚,反而会越糊涂。再说,这件事本来就不该再提起,倒不如当作不知情,单纯受到邀请也能当是度假。
温韦走在队伍末尾,一身浅色休闲西装在树丛间分外显眼,脚下的皮鞋已经沾上了不少的泥土。
他以为是什么人在打当年聚会的主意,当时的派对多有趣,大家都沉醉其中——谁还记得那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这个席助也是怪人。温韦想想也觉得够滑稽的。他根本不喜欢席淮,更别说赴约这个莫名其妙的邀请了。从头到尾,‘席淮’本人都没有出现过,所有的安排都是席助张罗的。
或许从一开始,这个席氏集团的大老板就有备而来。邀请那些人,痛击每个人背后的弱点,总是安排得井井有条,让人根本无法拒绝。
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这些都是席助准备的鸿门宴,否则怎么会恰好邀请了这些和席淮多少有些关系的人。
温韦这么琢磨着,当初席助在群里发布的有关席淮的讣告,自己是否有遗漏什么细节。
说实话,他觉得席淮人都已经凉透了,就不应该再折磨他们这些还活在世上的人,虽然从前有过摩擦,但怎么说也能称得起一声‘朋友’。
山庄在高耸入云的树林之间,度平山的南北两侧截然不同,北边连接悬索桥,南边的边缘延伸为陡峭的斜坡,一直伸进海里。而山庄正是结合这个特点,坐北朝南,正好可以看到悬崖和海洋的全貌。
雪白色的山庄有三四层楼,很有现代气息,全透明玻璃很多,屋内的采光也很好。这座山庄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这么漂亮的地方我可以住一辈子。”唐歆巧贴着裴咛的胳膊轻语。
裴咛心不在焉,“赶上坏天气,你就不会这样想了。”
“没错,裴小姐见多识广。这里什么都好,就是信号不好,有时候信号一中断就是一整周,时常需要工人过来维修。”席助将他们领进侧边的主厅,富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