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并不能治愈她,离开婚姻登记中心,她就赶往了莫瑞。
莫妮卡并不喜欢追问个人隐私,她提早来了,她就笑着安排:“可不可以再……”
她搓搓手,抛了个媚眼,毫不避讳地说:“昨晚感觉不错,打算继续……”
忙打印的苏莎和马玫瑰一起笑,于听枫脸红了,小声说:“行。”
莫妮卡看着角落里自娱自乐的女儿,张嘴就来了一段《Rigoletto》(歌剧《弄臣》)。
于听枫听不懂唱词,但她知道这来自第三幕——这是他最爱的唱片,她曾问过一次这是什么,他答:“《女人善变》。”
这样的回答让彼此尴尬,好在他很快又解释:“只是这一选段叫这个。”
他没有多解释,在他们为数不多的夫妻亲密活动时,每每是它做背景乐。因此她根据这个小小的线索,特意去搜了完整的剧情,也搜到了译文。
女人啊,爱变卦,像羽毛风中飘,不断改主意,不断变腔调。看上去很可爱,心机有一套。一会用眼泪,一会用微笑。女人爱变卦,水性杨花不着调,心事猜不着。哎!拿她没办法,哄她没有招。你要是相信她,你就是傻瓜。和她在一起,不能说真话。爱情令人陶醉啊,辜负了青春太寂寥。女人啊,爱变卦……
已经结束了,不要再去想。
她加入了扎花队伍。
下个月有个定制婚礼非同一般,“新娘”去年感染新冠去世,七十七岁的新郎要照他们原来的计划办Golden wedding。新娘生前养了一露台的令箭荷花,这次的主题就选定这个。因为它的花语是追忆、留恋,普通婚礼是绝对不会用的,买不到现成的假花,对方要求“永不凋谢”,所以又不能用真花。好在时间宽裕,花卉师发动大家有空的时候一起帮忙做。
策划师周子瑜带着两个布景看完现场回来,进门就喊“麻烦”,莫妮卡跟他们上楼去沟通修改细节。
小鸡跟了几步,又退回来,挨着于听枫坐。她看了两轮以后,也开始帮忙串花瓣。
马玫瑰忍不住嘀咕:“挺聪明的呀!”
小鸡抬头看她一眼,笑眯眯地去拿下一份材料。
于听枫悄悄地检查了一下她的作品,给她点了个大大的赞,顺便问她:“今天晚上,小鸡还帮我打妖怪好不好?”
“好!”
她凑到于听枫面前,小小声说:“我保护你!”
于听枫用额头蹭蹭她的小马尾,和她一起笑。
苏莎把海报展开仔细检查,背对着她们问:“Rose,你那个相亲后续呢?”
“黄了,太胖了。”
“啊……多少斤呀?”
“他嫌我太胖了。”
苏莎震惊到回头来确认,于听枫劝了一句:“那是他眼瘸,你这样的正正好。”
马玫瑰笑着说:“我也这么觉得,以前我太焦虑了,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话。现在嘛,我回他一句‘亚西拉雷’。”
这蹩脚的粤语很有意思。
苏莎笑完,主动说起自己的事:“我跟那个分了,他跟人玩solo,说是无聊交个‘笔’友。用微信小号撩骚,被我抓包,说只是口嗨,开个玩笑,没见过真人就不算出轨。我受不了。”
她们都看向了自己,于听枫就说:“哦,我离了,性格不合。”
结婚离职,又突然回来,不怪她们好奇,反正要说出来的。
苏莎知道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尴尬地说:“感觉现在要找个对的人太难了,我们这里快要成单身俱乐部了。”
马玫瑰和于听枫都笑,花卉师金美琪清点完已经做好的花束,搬着箱子往角落走,经过她们时附和了一句。
“是啊,两条腿的男人好找,有良心的实在没几个。像这样年纪还之死靡它(忠贞,至死不变)的,太稀罕了!”
因为有小孩在,这话题就这么跳过去了。
莫妮卡和当前这位神秘男士打得火热,白天工作,晚上一收工就不见人影。
化妆师每晚加班之后再加个小班帮她补妆,找她刮了顿夜宵钱,叫上疲惫不堪的大家一起去夜市吃烤鱼。于听枫带着小鸡,不敢去人多混杂的地方,提早告辞。
莫妮卡的房子就在中环,但这时段的交通永远是堵的。小鸡在安全座椅上睡着了,电话刚一响,于听枫怕吵醒她,马上拨到挂断,等到车安稳停在车位上了,这才拿出来查看。
是养老院打来的,她没有直接回拨,陷入了为难。
那位的电话不能打,现在是休息时间,方便打给牛律师吗?
她将电话记录截屏,将电话号码复制,在微信上发过去,又补发了她和养老院对接工作人员的聊天记录——她提醒过他们联系人要变更为原来的,电话依然打到了她这里。
牛凯瑞几乎是秒回:收到。
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