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那这是客户专座吗”,可是开玩笑需要消耗一部分心情去置换欢笑,现在的她做不到。
她抓着手机,找到录音,将两通电话按顺序放给他听。
牛凯瑞沉默,她将包里的水拿出来,又喝了两口,缓缓说:“一直没联系,我再没回过那边,请你相信我。”
“我信,此前也出现过这样的事吗?”
“嗯,”她抓着瓶子转了两圈,拿起来喝两口,接着说,“上次……是去年六月,她说她丢了一枚红宝石戒指。我发誓,我真没动过她抽屉。她叫我进去打扫,我擦了柜子,拖完地就出来了。我是很穷,可我懂做人的道理,拿了别人的东西,就算对方不报警不在意,良心也会不安。”
她把无意间伸到嘴边的手指放下,一下一下地刮着饮料瓶。
“她根本不信,说看在是一家人的面子上,放过我一次。我真的……”
“这种事,确实是百口莫辩。”
他的语气和从前完全不同,听起来是坚定地站在了她这边。
她安心往下说:“我想报警,她说这是丢闻家的脸,绝对不行。后来,每一次搞卫生,我都录像。你听懂她电话里说的意思了吗?”
“嗯,她说她丢了一件钻饰,是上世纪初的蝴蝶胸针,价值不可估量。”
“我根本没见过,也没听说过。”
“我知道,那是杨女士的东西。你别担心,你现在是我的客户,你有权利保持沉默,我来替你回答。”
“我可以完全不说话吗?”
“对。”
那可太好了!那一次,虽然确定自己是清白的,可她仍旧慌了手脚,结结巴巴,无力地辩解,看起来更像做贼心虚。
她笑了,说:“谢谢你,我发誓,我真没有偷东西。”
她忍不住又担忧起来:“会不会影响你和他的关系?我是说闻南竹。”
他很肯定地说:“不会。哦,上次忘了解释清楚,和我签约的是闻南竹,不是闻朗先生。和他父亲有合作关系的是我父亲,已经解除。”
懂了,老板的儿子是老板,律师的儿子是律师。她还懂了一点:窦教授并不是牛律师的客户。
“到了,抱歉,我想走在前面。”
求之不得。
“好的。”
他比闻南竹稍矮一点,但仍旧比穿了半跟鞋的她高半个头,应该在一米八左右。闻南竹偏瘦,他是中等身材,正好完全遮挡住她。
她抓着饮料瓶,再次笑了。
牛凯瑞按了三次门铃,没人开门,他拨了个电话,门很快开了。一个陌生女人站在门口,尴尬地解释:“太太说心情不好,不想被打扰,不许开门。”
牛凯瑞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随即收起笑,说:“辛苦再去问一句:到底要不要报警?记得报我的名字。”
女人往他后方瞧了两眼,点头进去了。
牛凯瑞站在门厅处不动,窦雅从里面走出来,脸色很不好看,皱眉说:“Kerry,你怎么来了?”
她招了一下手,带着疲倦说:“进来坐吧。霞姐,沏茶,Kerry喜欢绿茶。”
“不必了,谢谢。”
牛凯瑞领着于听枫往里走,先拉动窦雅斜前方的座椅安排于听枫坐下,自己坐在窦雅正对面。他主动开口:“窦女士,我是于女士的代理律师,关于您今早在电话里对我的当事人进行无事实依据的……”
“你什么意思?别在我这卖弄这些废话。”
“那我就直说好了,请向她道歉,并且承诺此后不再骚扰。”
“骚扰?哈!她就是个贼,留在这里的时候,每天偷偷摸摸,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离婚大捞一笔还不满足,又要……你这是做什么?”
牛凯瑞停笔,坦然地看向她。
“Kerry,你不要忘了,你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我们是什么关系,你和她又算什么?”
牛凯瑞抓着笔和记事本站起,不太客气地说:“公事公办!我相信您是因为没有休息好,影响了判断,但是,我当事人的名誉不能无故受损。我方保留起诉的权利,希望这样的事不再发生。”
窦雅气得扔了手里的杯子,站起来,指着于听枫骂了两句英文。
牛凯瑞第一时间挡在前方。窦雅气急败坏喊:“你告诉她,那胸针至少值七百万,要是这两天赔偿不到位,我报警,我起诉。”
牛凯瑞掏出手机,窦雅尖叫着改口:“就算胸针不是她拿的,偷刷我信用卡的事怎么说?”
牛凯瑞充耳不闻,开始拨号。电话那头刚响一声,窦雅冲过来,一把打掉了手机。
牛凯瑞弯腰捡起,淡淡地说:“天地自有公道,内外自有监控。”
窦雅弯腰将茶几上的杯盘一把推下,咬牙切齿喊:“滚,滚滚滚!牛凯瑞,你的好日子过到头了,你给我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