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眼就是他,她察觉到心口跳得太厉害,干脆闭着眼不动。
“你说查到了些东西,是指的什么?”
“我刚回来时,湖祥斋即将被封,欠银行六百多万,老厨子都走了,只剩一些还没达到火候的徒弟。从前的菜式,只剩了个假样式,偷工减料,调味不达标,老客都跑光了。”
难怪离婚协议上,这店前几个月没有盈利。
“老实说,开个新店比扶起它容易,但这是奶奶大半辈子的心血,不能丢。总之,花了很多时间和精力才重新打造好形象和口碑。一个老招牌,按理来说不该这样的,除了店铺亏损,还有很多故交找上门来讨要东西。闻朗生前找各种理由从他们手里借走了一些古董,全部拿去典当了。亏空这么大,加上豆芽有预谋地灌输闻朗出轨,家外有家,所以我误会是他把钱花在了情人身上。但实际上,这些钱,全是豆芽和窦家人花掉的。宝怡提早把钱转到了彧蔚名下,遗嘱公证过,公司也留给孩子,成年前由我监管。豆芽去过公司,试图夺权,员工都是宝怡心腹,她没得逞,就想通过操控彧蔚,达到目的。我不知道她给孩子制定了那么多规矩,她在我面前,总说彧蔚一切都好。彧蔚排斥我,一直都没法正常沟通,还好有你。我想打造一个美食帝国,先在本市做出规模,再发展到其它一二线城市……太心急了。”
她总结了这些信息,得出几条结论:他确实很忙,国外的店要隔空管理,要帮他爸收拾烂摊子,要帮宝怡管理公司,还要马不停蹄地开新店。
“我帮不了你。”
他刚要说话,电话又响了。
“先接吧。我不困。”
“好。”
他接通后,点了免提。
“什么事?”
“闻总,schedule……”
“好好说话。”
对面的女声停顿了一会,改口说:“日程发到邮箱了,请抽空查看一下。周六的机票已经定好,返程……”
“取消。另外,我希望你的工作更有效率。”
“Sorry,今天我……”
电话被他直接挂断了。
好吧,提离婚那天,至少没让她说半句留半句。
“别生气,听起来有鼻音,可能是生病了。”
他没打算对那位道歉,很生硬地说:“感觉不适应该提早说明,拖到这么晚,打扰到我们休息了。”
又是冷冰冰的闻总了。
“听声音,还很年轻呀。”
“她只是凑巧叫那个名字,和那位没有关系。”
“啊?”
她听糊涂了,睁眼看他。他垂头靠近些,但没有亲下来,认真解释:“这个是格蕾丝,助理,只是凑巧和美国那个名字相近而已。人不是我招聘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她就是格蕾丝?”
她想要坐起,又被他抱了回来。
“明天给她换个岗。”
“别,我不是那个意思。窦……豆芽确实提过这两个名字,我知道她是故意挑拨的,不过我以为这个人是虚构的。”
虽然婚后生活一塌糊涂,但她从来没在这方面怀疑过他。
“闻南竹,她没有犯什么大错,不要因为这莫须有的罪名去否定她的努力。不是人人都有你的能力,生病会影响工作状态,只是一点小疏忽,给年轻人一个机会嘛。”
“好!”
“早点休息吧。”
她点开他发来的微信位置看过,酒店离这非常近,几分钟车程。
她拉开他的手,摆正双腿,往沙发下滑。他跟着站起,紧贴着她又搂住,凑到她耳边说:“很累了,借宿一晚。”
她扭开头,躲避那痒意,慌乱地说:“我来大姨妈。”
他没松手,脸贴在她头顶,低笑着说:“不做,只想抱一抱。”
衬衫换掉了,这是蓄谋的?
“床很小。”
“挤一挤就行了。”
他扎扎实实地搂着她往卧室走,故意说:“轻点,别吵醒了小孩。”
她不敢再争辩,被他半推半抱弄进房,然后抵在门上又亲了一次。显然他的想法不止如此,吻过,靠着门喘息,等平静些了才提醒她:“小家伙什么都会,你的手机电脑尽量别让他弄。”
糟了,要是不小心被看到,会教坏小孩的。她赶紧点到微信,把和老莫的聊天记录清空。
他很绅士地坐在床边,远远地等着她弄手机,看她放下手机去卫生间刷牙,又起身跟了上来。
“那个汤是在酒店点的,速成的汤,效果差一点。明天中午我来接他,顺带给你送个汤,可以吗?”
“这样很麻烦吧?”
“不会,已经交代过了,上午正好要去那边。端午节就要到了,中餐厅要搞些活动,我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