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祝淼淼见卢渊一直在看画像,脸色有些不太好,她问道:“卢副郎想什么呢?”
“想起了一些往事。”
十六年前。
五岁的卢淮拦住卢渊,凶狠地对他说:“是不是你跟爹告状?说我在学堂欺负别人?”
卢渊绕开卢淮,他的手里拿了一本书,下学后遇到了难题,想去找夫子解惑,并没有闲工夫理会卢淮。
“别以为爹真的喜欢你,不过是你读书好,夫子在爹面前夸你几句。”卢淮气急了,跟上他,见他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你就跟你娘一样卑贱!”
卢渊听到他的话,将身上的书袋摔到卢淮身上:“你没有资格说她,你别忘了几个月前,你被枣核卡着喉咙,是我娘急中生智才救活你!”
卢淮被书袋砸倒在地,夸大其词道:“你还有脸说!家里又不是没有医师,用得着你娘用筷子夹出枣核吗?想想都觉得恶心!”
当时他的脸被那个女人狠狠捏着,她的力气很大,筷子在他的喉咙里许久,才将枣核夹出来,他感觉他的喉咙仿佛被划破一样。
头晕恶心,说不了话,许多天才见好,如果当时等到医师的话,他就不会那么难受,她一定是故意的。
“你!”卢渊被他气急了,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打他。
他的年纪比卢淮小两岁,力气也没他大,只是卢淮被打蒙了,没想到卢渊会突然打他,只堪堪用胳膊挡他的乱拳。
直到卢渊打累了,手上没了力气,卢淮才想起来他比卢渊高壮,推开了卢渊,卢渊倒在地上,卢淮笑了一声,起身抬手欲还击。
“住手!”
“……徐夫子。”卢渊弱弱的声音。
徐夫子正在看书,听到外边有动静,刚出屋门就看到卢淮举着拳想要打人,他快步走过去,拦住了卢淮,并将卢渊扶起。
“不是,是他先动手的。”卢淮为自己辩解道。
徐夫子不悦道:“先前你欺负其他学童,我已经跟你爹说过了,难道他没有好好教导你吗?如今又来欺负你兄弟?”
卢渊拍拍身上的尘土,捡起地上的书和书袋:“夫子,的确是我先动的手。”
徐夫子知道卢渊虽然年纪小,但明事理,读书用心且聪慧过人。小小的人脸上倔强十足,不肯再说原因,徐夫子叹气,卢渊不肯说,他大概也能猜到些。
“罢了,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莫要在这里打闹。”徐夫子又对卢淮说,“卢淮,你先回去罢。”
卢淮气愤不已,事到如今只能回去,他现下没有办法对付卢渊,他的胳膊很疼,只能回去跟母亲哭诉委屈,以后再寻机会报仇。
等卢淮走了,徐夫子领着卢渊进了他的书房,问清楚他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耐心给他解疑答惑。
卢府。
卢夫人正和祝府的夫人赵琼英相谈甚欢,赵琼英出了月子不久,携一双儿女来见卢夫人,俩人是闺中好友,未嫁人时常常相伴游玩,情同姐妹,又同时出嫁,所嫁之人家世人品相当,府邸离得又近,来往更加密切了。
“琼英,还好我先与你定下了亲,看蕴意长得多好,等长大了,可就要被媒人踏破大门了!”卢夫人满眼慈爱,逗着襁褓中的婴儿。
“蕴儿夜里可闹腾了,”赵琼英笑笑,侧头看了一眼安静吃糕点的祝曜,“不像曜儿小时候不哭不闹,只要有吃的就安安静静的。”
四岁的曜儿有些不好意思,手里的糕点不知是吃还是不吃。俩大人被他盯着糕点懵懂的眼神逗笑了。
这时,一个侍女走过来说:“夫人,大公子下学回来了,说是困了,先回屋了。”
“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让他过来看看蕴意。”卢夫人刚吩咐完,又说,“算了,我去看看他怎么回事。”
她的孩子她清楚,往常都是回来先到她跟前,今日肯定是有什么事才没过来的。
“琼英,你先等片刻,我很快就回来。”
赵琼英点点头,待卢夫人走后,曜儿从凳子上下来,对她说:“渊儿应当也回来了,我去找他玩会儿,娘亲走得时候,记得叫我。”
“知道了,去玩吧。”怀里的女儿又哭闹了,赵琼英哄着女儿,无暇顾及曜儿。
卢淮屋中,五六个小厮围着他,正商量着计策,要去找卢渊报仇,为了不让卢夫人起疑,才随口对侍女说他困了。
“一天到晚生龙活虎的,怎么今儿天还没黑就困了?是不是因为你赵姨母来了,躲起来了?”卢夫人边推开门边说,待看清楚屋里人之后,皱眉头说,“怎么这么多人,干什么呢?”
她还以为卢淮和琼英、曜儿素来不怎么亲近才躲起来,看到几个小厮心虚的眼神,她才察觉有些不太对劲。
“……没,没什么。”卢淮底气不太足。
遣走小厮,在卢夫人的逼问下,卢淮掐头去尾,添油加醋地说了卢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