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七月五日,农历闰五月十二。
上午已时初,天渐小雨。
黄历说午餐前宜出行,求财,开市,婚嫁。午后冲羊,诸事不利。
颜华与汪琴见面时间已然提前。
男足世界杯十六强淘汰赛全部结束,法国,巴西顺利进入八强。
主题曲《生命之杯》与其演唱者瑞奇马丁的屁股串红全球。
电影《泰坦尼克号》在小城再次重播,一票难求。
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泛滥城内各录像厅。投影幕布小型影院有取代正规电影院的趋势。
芬兰美声金属乐队nightwish还鲜为国人所知,莎拉·布莱曼除了资深球迷外与业类人士外,还没被国内大众所识。
Beyond乐队的歌曲依旧是是年轻人的最爱,各大电视台开始滚动播放寥寥无几所谓的大陆流行音乐。
这一年电脑大多数用dos系统启动。
这一年,政府停止住房分配,房产货币化,房改开始。
这一年,美女作家棉棉芳龄二十八。
棉棉说,天空在下雨,那是老天爷在跟大地do love。还真贴切,当时她的另类小说《糖》还未写完。这超前性感的金句估计还没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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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约的地点位于颜华住处正西三百米处一座古老的牌楼下。
这里是北城外围,尚处于城建开发的初阶段,远离嚣闹繁华的城中心。这儿居民区不多,绝大的区域都被围起来做了苗圃。
牌楼南北坐向,其西北是片广袤的林场,正西的综合市场紧挨着车站,都被高墙团团围拢。
两人刚过车站。他们又向北直行了百来米,正前方一条喇叭形街道往北曲折铺开。街道入口宽深处窄,越往里越窄,直至两旁的房屋相交汇成一点。巷子两侧的民居房止有二三层高,新旧不一地掺杂交错,略显凌乱。
城北人口稠度不高,巷子内甚是冷清,不远处车站车辆发出的声音传到此处竟模糊不清。由于人口稀少的缘故,这附近过往的车辆几乎不鸣笛。
淅淅沥沥的雨链无脑地撞击地面,颜华傻傻地跟在打伞的汪琴身后。
她的背影清盈如魅。
脑子里突然冒出与棉棉相似的比喻句,他白皙的脸蛋羞得绯红。
这算是个正式约会吗?
佛说,色即是空!
圣人有云,食色性也!
可此情此景,如斯思想,唐突佳人,罪过罪过!
“你怎么不躲进来。”着一身淡绿连衣裙的她停下来好奇的看着被雨淋的有些狼狈的落汤才子,雨虽不大,不过他不是病没好全吗。
“出门也不带把伞?”
你刚才怎么不说?所谓的唐突佳人,所谓的不失礼于人,只能落得此下场,可是毕竟男女有别啊。
真是个书呆子!
我居然也…天啦!走了这么久,还在魂游天外。
她走回到他身边,手中的雨伞向上稍稍举起。
一股好闻的淡香扑面而来。哦,昨天离的太远,居然没发觉到。
“还是我来吧”,颜华轻轻的夺过雨伞,脸更红了。
这算是正式的约会吧!
谁能料得到,与校花平肩共伞,相伴而行!这看似让人望尘莫及的奢望简直比抄一份情书还来的简单。
这约会当然正式的了不得!
“你脸红啦?”写过那么多情书的大才子不至于吧?他身边不应花飞蝶舞、柳莺成群吗?怎么还会不好意思呢?
脸当然红了,毕竟我们又太不熟,昨天才算认识!觉察得到她在笑他,心底的无力解释也不知道有何意义。
昨天刚认识?这怎能宣之于口?
人家好歹是校花,多少给点面子。哦,不,本少不想被对方误认为是傻子。写那么多次信,居然不识女主真身,傻不拉几。此份傻乃天下少有,举世无双。
本少虽非情犊初开,何奈姐姐你是校花,免疫不了,脸红必须有啊,而且我们离的也太近了。不过,她为何如此主动?
才子降智得快变成了瞎子,看不到天在下雨。
“我好像没见过你打篮球?你快有猴子那么高了吧?”她踮着脚尖,想比比他的身高。随便说点什么,化解尴尬。
没那么高,你在夸我?不太像?
谁规定长的高必须要打篮球?还必须你见过?你就算是拉拉队长,还能不停地守着几个偌大的篮球场?
“不喜欢!踢足球。”
“…,我说篮球,你真是,真是夏虫不可语冰!”这人还真是傻!红烧所托非人。
一气呵成的回答被听成了对牛弹琴?
刚才舌头打了个结,没给标点符号腾出太多生存空间。
“鸡同鸭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