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雨算是消停了一会儿。
陶潜下楼吃早餐时,店老板走来,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昨晚雨下的太大,山体滑坡把唯一的道路堵住了。”
店老板顺势坐下,和陶潜打商量:“现在外面的人进也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你本来就是来清远旅游的,现在也有住处了,要不就在这里住下?”
店老板见孟迟向这边走来,于是对他们两个说道:“要不你们自己商量一下?将就着住,现在我们这边也没有其他空房间了,等有人退房之后你在搬过去,你看怎么样?”
孟迟也刚得知道路被堵塞的消息。
他拿着碗盛了一碗粥,在放在陶潜面前时问她:“现在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你愿意将就和我这个糙汉子一起合租吗?”
“不会麻烦你吗?”陶潜考虑到孟迟是来这边工作的。
“一点也不会,如果你觉得打扰我,那就帮我整理资料、收集样本,权当帮我打打杂,怎么样?”孟迟抛出自己的需求。
“好。”陶潜点头答应,安心地舀起一勺粥。
“娃儿你要在这里住多久呢?”店老板问陶潜。
“一个月。”陶潜本来想辞职,但老板不想辞退她,于是批了她一个月的假期。
“那我现在就去帮你续上,给你打八折。”店老板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跑了,生怕这单生意一下就没了。
“我好像有点被宰的感觉,老板给我打九折。”孟迟看着店老板的背影说道。
陶潜听到孟迟的玩笑话,借着喝粥的动作偷偷弯起了嘴角。
吃完早餐后,店老板又告诉他们,一棵很大的树牡丹昨天被雷劈下来了,就在离道路堵塞不远的地方。
雨停了之后,孟迟拿着伞对陶潜说道:“要一起去看看清远独有的树牡丹吗?”
陶潜和孟迟走在被淋湿的路上,走过的水洼倒映着他们两个相伴而行的样子。
树牡丹的位置离他们不算远,走上十分钟就到了。
“树牡丹是清远独有的植物,因为这边降水量大,湿润的空气给植被提供了丰富的水源,这一种牡丹就附生在树上的苔藓上,就像长在树上的一样,当地人就称为树牡丹。”孟迟和陶潜随意聊着。
孟迟走近树牡丹,弯腰折起一枝包含珠水的花,递给了陶潜。
“树牡丹长在树上的原因之一是为了获取阳光的资源。”孟迟现实地说道。
接着他又继续说:“人们根据它们的这一种特质认为它们是高洁端庄、极富生命力的。”
陶潜看着和人手掌一般大的洁白牡丹,为它高贵的生命而由衷地敬畏,同时想到白牡丹的花语有“守信”的意思在内。
她慢慢地转动着花枝,抬头叫他的名字:“孟迟,高三毕业那年,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
孟迟只是愣了一下,继而注视着陶潜的眼睛,语里淡然轻快,掩饰心底的莫名的翻涌:“怎么想起这件事了?”
“来清远的时候就想到了。”更准确的是,听到你的名字时就想起了。
“对不起,我失约了。”陶潜向孟迟道歉。
因为当时她父母在闹离婚,自己原来幸福的家庭没有了,而自己好像也被抛弃了,高考完就匆匆离开,没来得及给一路同行的人道别,甚至没来得及和自己道别。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如同你的谢谢一样,如果你觉得对不起我,那就用行动来表达。”孟迟的声音消散在清冷的空中。
飘进了陶潜的心里。
“拥抱可以吗?”陶潜问他,想像昨天一样。
她迈了几步,向孟迟走去,树牡丹绕过孟迟,最终和她的另一只手相遇。
陶潜包住孟迟,低声说道:“那你能和现在的我说吗?”
陶潜听刘晴说,那时大家都沉浸在毕业的快乐当中,只有孟迟一直等着她,直到人们都离开了学校,孟迟还没走。
他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你是在表达歉意吗?”孟迟抬手将陶潜拉进自己的怀里。
陶潜点点头,觉得两人的距离过于近,后撤了身体,问他:“你原谅我吗?”
孟迟松开抱住她的手,嘴里吐出几个字:“不愿意。”
一个拥抱怎么能补偿失去的这么多年。
陶潜错愕,眼睛直通内心想法:“需要做什么,才能原谅我?”
“你好像急于补偿我。”然后撇清关系。
“你就不想知道我当年要对你说的话吗?”孟迟问她。
人们变得越来越麻木,不再追问为什么,逐渐变得普通,甚至庸俗。
陶潜能够感受到自己正在流逝那一份面向自己内心的真挚,好像连追问都没有勇气了。
可当听到孟迟问她的时候,她还是脱口而出:“是什么?你当时要和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