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摸出一个被撞扁掉的氧气瓶来，他以一种有些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试着用了一下，似乎不行，扔回到水里去，说道：“这下面尽是些破烂，难为我还这么高跑下来，真是空欢喜一场，我看我们还是快点上去，难保什么时候这水又要满上来，到时候飞都来不及。”
说着又往我背后望了望。
我看看了水位，觉得胖子说的是有道理，但他在干嘛？
“你在看啥呢？看姜半仙吗？”我也回头望了望，“她还在那里研究石碑。”
“小三爷！你家小哥呢！”姜半仙也跟我隔空喊道，声音有些着急，不知道是真认真还是又逗着我玩。
我平生最讨厌被人牵着走，我这一路就是被三叔忽悠的，顿时对这个女人没了好感，但想起她之前也是着着实实救过我的，她本可以保持右手半脱臼的最高战绩自己进玉门的，但回来救我的时候才和阿宁交手，吃了没枪的亏，反而成了我们之中受伤最重的。
她对于闷油瓶的感情我似乎也看得出来一些，虽然占便宜调戏人一个都不会落下，但我敢说要是我们仨掉水里了她肯定救闷油瓶。
（姜半仙：？？？你瞅我会游泳不？你们仨救我一个还不一定能给救上来）
胖子回了一句“瓶仔在一边坐着”就和我走回去找闷游瓶。一看，他竟然不在那里了，我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怎么？人没了？”
姜半仙闻声摸过来，路上突然骂了声娘，然后传来落水声，原来是踩在一个洞里了。
“诶呦，怪胖爷，这忘说了，现在补，你注意水下面，这里都是进水的洞，千万踩进去哈。”
胖子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让她栽一跟头的，姜半仙不知道从哪一辈开始骂人，最后只是竖了个中指。
“先去找小哥，这家伙跟鬼魅一样的动不动就自己离队。”我打断他俩继续对骂，“你们再吵人家要跑了！”
“阿坤！”姜半仙大叫了一声，“我下来了！你在哪！”
“诶对，他别是真的上去捞你去了吧？我觉得有这可能性！”胖子也往上看去，“小哥！！！”
一声声回音荡着，但始终只有“小哥”而没有“小哥的回应”。
“妈了个蛋的，这家伙又玩这一招？”姜半仙深吸了一口气。
“他以前跟着你们的时候也总是突然消失？”我问道。
“对啊，简直跟特么变色龙一样的。”姜半仙似乎想起了很不好的回忆，挑了挑眉。
“瓶仔就内样吧，你们说能怎么着。”胖子也很无奈。
姜半仙深吸一口气又叫道：“阿坤阿坤大可爱在吗！你妈喊你回家吃饭啦！你再不回应的话我就是你b——”
最后一个音节脱出之前硬是被我捂住嘴巴了，我有些心有余悸：“你想死啊，小哥什么人啊你咋谁都认干儿子啊？不怕人家过来给你一刀？”
“过来给我一刀那他不得先过来吗？”姜半仙小声地咬牙切齿说道，“一刀那多不干脆啊，你下次记住了哈，人阿坤是直接掰脖子的！”
“…要不咱哥几个还是先自己找找吧？这地儿也就这么点大我还不信他能钻地里去了。”
胖子说道。
虽然雾气很浓，但是这个地方不大，我们兜了两圈，终于发现他坐在池壁的角落里，正在呆呆的看着前方，我一看他的眼神就觉得不对劲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他经常有的那种淡定，换成了一种几乎死灰一样几近绝望的眼神，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姜半仙和我对视一眼，前者这次没有贸然冲上去熊抱他。
我俩合计了一下决定先摸上去再说，凑到他面前，姜半仙还很欠地趴地上去琢磨他的眼神，还晃了两晃，我忙把她拉回来问怎么回事。
他的抬头看着我，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想起来了——”）
我有些发愣，这一句话给我的冲击有些大，而我也从未指望过他还能够说出这句话来。
我直接冲到了吴邪前面去，也不管我们三爷盘口的小三爷还在场，抓住他的手臂就质问道：“你说的是你被四阿公从墓里带出来之前的事吗？还是——”
我自己一琢磨，这被陈皮阿四从越南人那里救出来他娘的离现在也没有二十年啊，我虽然没有看过年份还专门给立一个“阿坤纪念日”，但大概的年份我还是知道的，更何况二十年前我话都还说不利索！
他被邦成一个大闸蟹一样的日子离现在最多过去了五六年！还是我和叶成把他捞出来的！
“你说的是你……”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进村的事？”
那个坐落在广西的小村庄，在我看来一直是“阿坤”的起点，是我对他所能追溯到的最久远的地点。
张起灵把目光移到我脸上，和我平静地对视着，然后道：“不是，是进村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