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宸,收一下东西。”我凑上那冰井观察潘子的动静,就听叶成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我没有回头,小小反应了一下他指的是什么,然后他就继续说道:“老爷子说,这次张起灵是给他收买在我们这边的,吴三省的人都不知道,但一会就下去了,要是出什么岔子,不用管张起灵,知道了吗?”
“好。”我小声回应。我内心简直大受震撼,心说张起灵同学,你还真是牛逼,我说怎么铁筷子折了你还这么积极,带着小吴和小胖冲向陈皮,那义无反顾劲儿,合着是拿着两份的钱。
叶成说的东西应该是指我的额外装备,我把腰间的木娃娃往衣服里卷了卷,重新摸了一遍所有拉链,都是拉好的。
我知道陈皮的野心不会下去,如果方便的话,他巴不得在利用完吴邪一行人之后把他们全部做掉。其实包括我们几个安危,陈皮也绝不会负责,跟陈皮阿四混,本身就是一种赌博行为,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出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财。
陈皮阿四在事先会交代所有的注意事项和可能的后果,这之后,就是你自己的选择时间。如果你同意走一遭,那以他的风水造诣,下的必定各个都是大墓。陈皮没有太大的家业,淘到什么几乎当夜就会分光——这是所有从大家伙计开始做起的盗墓贼最乐意的事情,每一票大钱都是拿命赌的。
我是很喜欢陈皮阿四的性格的,可能有点少女都做过的武侠梦的意味,花酒剑随的快意江湖,夺帅啊,谁不想体验一下。而陈皮站的又恰好是心狠手辣但是有原则有情义的魔教教主的位置。所以除了钱之类的因素,我跟陈皮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非常幼稚的崇拜感和向往。
潘子有惊无险地走到了廊柱尽头的山崖石上,下面一百多米,就是山洞的所在。他打起五六直荧光棒,一只一只往下丢去。看这样走过去可行,我们几个人打了个眼色,华和尚就先下去,然后是我和扶着陈皮的郎风,再是吴邪和胖子,叶成和张起灵垫后。
洞里很黑,几支手电四处照着,可无奈山洞实在太深,看不出个所以然。我们所站的瓦顶是其中最外面一层架空大殿的屋顶,檐头的飞檐都是朝凤龙头,屋脊两边是镇宅的鸱吻,黄瓦红梁很有皇气。
这是我第一次下皇陵,努力克制内心的兴奋,跟着众人扒着飞檐的龙头,用绳子下到灵宫的正门外的门廊处,左右两边是一排覆盖着冰屑的铜鼎,里面全是不知名的黑色古老灰烬。
另一边就是灵殿的殿门,门前立着一块无字石碑,石碑后面就是弄宫的白玉石门,门很大,有三个人多高,两人宽。石门上雕刻着很多在云中上蹿下跳的人面怪鸟,门上方的黄铜门卷是一只虎头。门缝和门轴全给浇了水,现在两边门板冻的犹如一个整体。
我们立刻开始破门,这门后面没有自来石,连拐钉钥匙都不用,用撬杠用力一卡,两边门轴的冰就爆裂开。我们用凿子将门缝里的冰砸碎了,门就推开一条缝隙。一道黑气涌了出来,这是粘在门背后的防潮的漆,现在都冻成粉了。殿门拉开一条缝,就再动不了了,似乎是门轴锈死了。
叶成探了半个身子出去,被我拉了回来。在低温环境下,我们裹得严严实实,所有的感知被弱化,门都摸不真切。触感被剥夺,这是对盗墓贼最大的一种限制。我只能看出这玉门的光泽不大正宗,应该是表面起了一层壳,尤其是门槛上起得特别厚。手电打进门里去什么都看不见,好像这灵殿能吸光一样。张起灵摸了摸门,又看了看门上的浮雕,闪身跨过高达膝盖的门槛,一马当先走了进去:“你们跟在我后面,注意听动静,别说话。”
我紧跟其后,补充道:“所有人不要踩门槛,跨过去。”
我们只能靠手电在黑暗中前进,所有人都不说话,似乎怕吵醒了这灵宫里的什么东西,四周静的吓人,空气中只剩下我们的脚步的回声和四周人沉重的呼吸声。
再加上平时羊老七、陈金水管账目,叶成就处理店面、出货一类明面上的事情,几乎没跟陈皮下过地,下也是逛逛长廊逛逛地宫,去古墓里倒器还真没怎么干过。经验不行就容易紧张,再加上他还是个话痨,走了几步就忍不住说道:“真他娘的安静,越没声音我就越慌,咱们说话,别搞的很做贼——”
话没说完,闷油瓶做了个轻声的手势,让他闭嘴。胖子轻声对叶成道:“你他妈的别出馊主意,咱们不就是贼吗?这位小哥的耳朵灵着呢,你一说话,咱们踩到了机关都听不出来,你担当的起吗?”
叶成立刻闭上嘴。我觉得好笑,一是他同时吃了胖子和张起灵的瘪,二是胖子一股子妈妈为儿子骄傲的意味在疯狂安利张起灵。
华和尚道:“也不用这么紧张,这里是祭祀用的。东夏的政权,很可能每年还来这里祭祀,有机关的机会不大。而且这里也有点年头,不用担心。”
我听出来华和尚在和张起灵作对,心说这人师爷的老毛病又犯了,必须在自己专业的方面争个高下,也不知是优点还是缺点。外面如此厚的冰穹,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