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起灵抓住锁链猛拽了几下试结实度,垂在盗洞里的锁链撞击着周壁,很远的地方还有这声音传来。我看这洞口不大,比水井还小,往他身上贴得紧了一点。张起灵脚蹬在盗洞口,抓住锁链一个猫身就先栽了下去,然后脚再划下来,蹬在周围坑坑洼洼的洞壁上。他动作是很干净,但这一个大旋转还是给我搞懵了一下,他让我把手电关掉,然后慢慢下去。
视线陷入了完全的黑暗当中,只有铁链不断的敲击声和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我以为张起灵这种人走这种锁链都是两手火花带闪电一路滑到底,没想到他走得比我想象中慢太多太多了,每一步都要再拽一下下一段锁链确认是否安全。
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我都能感觉到其实我们根本没走多远。张起灵出声让我把手电打开,我往下照去,看见离我们大约两米的洞壁上有一个粗糙的凹陷,挤一挤可以塞大概五六个成年人。我们下到那里去,张起灵喝水休息,我坐在旁边打量这个凿工粗糙的矮洞,这里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只有洞口刻了那几个看不懂的字母,这是张起灵走到哪都有的符号。张起灵没休息多久,他凑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那个符号一会,然后我们继续往下。
下一个矮洞差不多也是一个小时的时间,凿得比上面那个要稍微整齐一点,洞口很宽,刻着和上面那个一模一样的符号。里面空间稍微大了一点。我们一言不发地躲进去休息整顿。
再往下一个休息的矮洞的时候,洞口的符号不一样了,洞也小了很多,凿子下得更加潦草,似乎只是让人歇一脚。张起灵喝了口水,躺下来说睡一觉再走。我给整得有点迷糊,但还是点点头,喝了水,躺在旁边。这石头非常不平,有几块甚至可以说非常尖利。要单纯地粗糙就算了,戳着我大大小小的伤口,怎么都睡不着。我难受地爬起来,一看痛得不行的手肘,原来结的痂不知道什么时候蹭掉了,血又流出来。我省着药,强行把它缠紧,多缠了几层,然后靠在墙上坐着睡。
这一觉醒来头很痛,比不睡还要累,张起灵倒是没什么症状,反正我不用出多少力,两人也就又上路了。这一次很久很久都没有驿站出现,而后在下一个矮洞终于出现的时候,张起灵侧身跳进去,在墙上摸索起来。我帮他打着光,看见他用小刀在里面的石壁上刻了一个符号,和前面的两种都不一样。我这才注意到角落里面有一个黑黢黢的小洞,像是动物打出来的,太窄了,张起灵先跳了下去,然后再接住我。
这里面是土穴,有流水的声音,空气比较凉,但是四周看不到一点水。走了大概十几米,转角之后是一个高台。我们跳了下去,发现这个地方全部都是棺材,最中间有一个最大的,我一看,棺椁是用宝石琉璃做的,手电照在上面都晃眼。这边又突然暖和了很多,我都有点热了,把肚子那里的衣服卷起来用夹子夹住。
张起灵直径走向中间那个最大的棺椁,在周围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自己留下的刻字。我看这里是封闭的空间,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问他开不开棺。张起灵点头,我从包里翻出工具,把四个角上的螺丝卸了,两人合力把椁盖掀开,里面是个玉棺,沁得看上去跟石灰差不多了。张起灵在棺上开了个洞,把右手伸进去掏。我看他眼神没有什么异样,不知道该不该紧张一下,里面好像有机关的样子,有机械的声音。过了一会,张起灵把手拿出来,招呼我开棺。看我想拿东西,他摆手说不用,里面没有尸体。打开之后,里面果然是空的,连件陪葬品都没有,底下有几块活砖,还有一些金丝做的机关。我包都拉开了,结果只能失落地封回去。张起灵用小刀在活砖周围剌了一圈,确认没有陷阱,手一夹就把它开了,底下是深不见底的密道。我照了一下,有楼梯,还算好点。
张起灵向我要过来那张嘱咐我写的字条,在下面添了一个自己的怪符号,然后揉了一块口香糖把字条黏在棺底,背上我走下密道。这条墓道很长很长,而且越来越热,让我心里越发没底。墓道的尽头是悬崖,底下的石头已经老化了,每一步都得小心。这一路我跟张起灵缔了契约,对一切的迷惑是真的一问都不问,他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他这会让我拿照明弹打一发,我也脑子都不过就照做了。
我们走到廊台的边上,信号弹在高空突然燃烧,在这无比漆黑的空间中就如同一个小太阳,一下子就照亮了眼前的情形。借着信号弹的镁光,我看到这里其实是一处巨大的山体裂缝,我们所在的廊台修建在一边的裂缝峭壁上,而我们对面两百多米处,是巨缝另一边的峭壁,遥遥相对,给人的感觉就像身处在非洲巨大地表裂谷中的悬崖上。
信号弹逐渐下落,落到了廊台之下,照出了我们下方情形,又是一幅让人震惊的景象出现在我面前,只见下方深不见底的裂谷中,无数碗口粗细的青铜锁链横贯两边,将裂谷连在了一起。我惊呼一声我操。
随着下落的光源,在廊台下二十米,到一片混沌的裂谷深处,也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锁链架在那里,几乎看不到稀疏的地方,而在深处的锁链上,还密密麻麻地挂着很多的东西。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