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关在医院不能动的这些日子,我经常和阿透聊天。这人屁事没有,现在暂时是我的私人医生,每天不是耍手机就是出门抽烟,也没见她干点有艺术涵养的事情。我了解到他男朋友是一家挺牛逼的医院的主治医师,但是在我想象出一个地中海的时候,她告诉我,他相当年轻,而且长得很帅。
我目前为止暂时干不出打别人男朋友注意这种事,对于人家帅不帅也不是很在乎,我只在乎我自己:“你那个男朋友是个主治医师,解雨臣为什么还让我来找你这个半吊子?”
“你丫有病是不是?”阿透火了,“不治了从这边滚。”
“你先告诉我为什么!”
“我男朋友和解家关系不是很好。”阿透说。
“那他还能让你来这儿给解雨臣干?”我摊手。
阿透花了一秒多的时间从我话里的歧义跑出来走向正解,说:“那他还能管我不成?”
我噎了一下,觉得很符合她的作风。我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我默默吃饭,都是些轻口的沙拉蛋汤什么的,这几天嘴里淡出鸟味来。我想着出院之后不管治没治好腿,一定要先找家川菜馆吃顿爽的。
我开始啃鸡排的时候,有电话响了。我刚开始不知道是我的,直到阿透帮我从充电处捡起来丢给我。我一看,不是我的手机,是那个卫星电话。我接了上面的陌生来电,嚼着嘴里的肉。
“喂?”一道清亮的女声在我的沉默下率先响起。
“阿宁?”我懵了一下,但这很合理。
“姜半仙,你还活着?伤怎么样?”阿宁问。
“在治呢,我在医院。”我说,“你找我是来嘘寒问暖的?”
“我听张起灵说,你们两个在北京。”阿宁说,“你应该知道有人找他了,那个人就是我。他要跑一趟青海。”
“你想邀请我加入?你也不看看我现在是什么状况,坐轮椅的人你要吗?”我乐。
“不要,”阿宁很干脆,“我想麻烦你为我们的行踪保密,不要泄露给九门协会的其他人。虽然说我们和你们合作了,但也只是和吴家。”
“哦,你和吴家合作,让一个陈家的帮你?”我说。
“……”阿宁沉默了一秒,“你还给陈家干?”
“你能猜出来我要做什么。”我说,“你最好也别泄露。不然我们就相互煎熬到底。”
“好。”阿宁说,“如果你成功了,我们很乐意和你继续合作。”
我心说咱们什么时候合作过了,但考虑他们好歹是用硬件帮助了我们几个落难的一次,于是只好敷衍地跟她世故一下。
张起灵很多天没有来了,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了。好吧,这词可能不太合适,但他状态确实已经完全恢复了,他用塑料袋装着两个苹果四五个李子,看样子是酒店每日供给的,已经洗过了。张起灵搬了个板凳坐在旁边帮我削苹果,他说:“我觉得解雨臣怀疑你了。”
“什么意思?”他切一片我吃一片。
“你之前说,疗程过半,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起灵说,“你是不是不想告诉他?他知道留这么久的时间,你完全够编一个还算完美的谎言。但是,北宸,我觉得这个人,你骗不了。”
我和他对视了几秒。确实,解雨臣这种对弈从娃娃抓起的,我绝对搞不过他。我头疼地靠在枕头上,说:“那我只好告诉他了。”
“你是不是不想告诉他?”张起灵加重语气,说。
我盯着他吱唔:“我……我当然不想告诉他……”
“我有办法。”张起灵把水果刀放在床头柜上,“你不用管这件事了,把你回长沙之后该做的打算一下。”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哥,你这是……作为背叛我们的补偿吗?”
“有一点点吧,但仅限于对你。”张起灵有点惊讶,“……我们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不需要陈家这个特定的束缚,以后也是一样的。”
末了,他又补充说:“至少,我没有害死你。”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连句谢谢也不知道在这时候冒出来合不合适。还好张起灵没有纠结,他把李子留下来,转身出去了。
阿透还没有回来,我马上要进行第二次手术,这次因为各种意外情况推迟了两天多,但还是来了。我挪到床头,一边啃李子,一边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手术结束之后,我陷入了很长时间的头晕恶心、食欲不振。阿透告诉我这是正常现象,她懒得管,拎包跟我说她纹身店接了一个大单子,要回去一个三四天,如果我有身体不适就叫前台或者打电话给她,还警告我不准告诉解雨臣,不然她就给我搞个“医疗事故”。我恨得牙痒痒,破口大骂。如果老子真有个身体不适了,他娘的这烂人赶回来还勉强来得及给老子收个尸。
我过了大概三天,我勉强调整好了状态,张起灵说我瘦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