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抱着小羊羔,开心地笑了。她摸了摸小羊羔的肚子,瘪瘪的。应该是又被兄弟姐妹们挤得没吃上奶。那两个男孩也真是粗心,是不是没看到这些体型小的羊羔吃不上奶,等别的羊羔吃完了也不知道自己多给它们喂点吃的。小羊羔疯狂地舔着秋秋的手,还不小心咬到了她,把她搞疼了。
“好了好了,别舔了,我们回家。”秋秋抱起小羊羔,牵着马和安泽并排走在夕阳里。走回老兵家的路上,小羊羔还是不停地抖着自己的蹄子。安泽主动提出,自己来抱,让秋秋休息一会儿。秋秋说,好呀,正准备把小羊羔递过去,安泽的手就碰到了自己的胳膊。习武之人的谨慎又上了来了,她不能让任何懂武的人近身,他会感受到自己身体与其他女孩不同,她身体里那一股躁动的内力。她立刻向后退了一步,离安泽远了一点,接着举起手来把羊羔递给安泽。
安泽以为她只是害羞,所以不敢碰到自己的手和身体。他接过小羊羔,笑了笑后,仔细观察了秋秋的脸,但是秋秋的脸并没有羞红。走了不久,他们就看到了正在赶羊的小七和语乔。四个人结伴回了老兵家。晚上,安泽说,自己马上要走了。表哥的货物卖的差不多了,自己也要回京城了,母亲还在京城里等着自己回家团聚呢。
晚上,秋秋还在院子里,抱着小羊羔喂奶。只不过这一次,她出神了,没喂小羊羔喝多少奶,自己却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她在发愁,如果互市卖的都是食物和奢侈品,那这些病人的药怎么办。药才是必需的东西,可是她眼里的奢侈之物却卖得火热。听安泽表哥说,这一批药品并不着急卖出去,毕竟每一次进一批货物,不是都能卖得出去的。如果药材一直卖不出去,那么这些商人觉得药材不能挣钱,会不会他们以后就不采购了,等这些商人都不采买药材了,从西域运进大瑜的药材会不会越来越少,那么大瑜人生病,是不是就更难买到好用的药材了......
秋秋越想越多,越想越觉得绝望。她把头埋进肩膀里,抱住了自己。
安泽注意到院子里缩成一小团的秋秋,便抱着小羊羔坐在她身边。安泽用手托着小羊羔,把小羊羔聚到秋秋面前,小羊羔舔了秋秋的头发,秋秋抬起了头,发现安泽正坐在自己面前,他正在朝自己笑,一边笑一边问;“你怎么一整天都不开心,感觉你和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昨晚你还嘻嘻哈哈,今天你就气鼓鼓的,像一只被人捉住了,暴躁地哼哼唧唧的小野兔一样。”
“没什么,没把药品卖出去,沮丧而已。”秋秋揉揉鼻子,但是小嘴儿依旧是努起来的。
“不就是最后一批货没卖出去嘛,做生意有得有失,很正常嘛。”安泽说。
“不是,我是在想,如果药材卖不出去,那么大瑜百姓不就吃不到药了吗,吃不到药,他们的病不就除不掉了吗。”秋秋小声说。
安泽很惊讶,在他的印象里,大瑜的医士可比西嘉的医士厉害许多。大瑜的医士给病人做手术会用麻沸散减轻病人痛苦,他们还会给创口保养,不让创口溃烂。而且大瑜的医士们擅长用药,他们只需要用最常见的药开了方子,煮药并嘱咐病人按时服用,这种最温和的方式,就可以治好普通百姓的病。李元疆曾和他说,他进的这批药材,只有大瑜的那些想要延年益寿的权贵之家的人,才会买这些药材,煮成药膳吃掉。所以买的人少是人之常情。但是只要卖出去,那就是十倍的利润。
安泽给秋秋解释了,这些药平民或许用不上,因为这些药并不是治病的药,而是补药。秋秋不信。安泽说,这些药极贵,只有达官贵人才买得起。如果是平民都需要的药,每个药房肯定都会向互市采购的。这需要的人一多,根本不担心没人收货。秋秋听了这一番解释,再加上她相信安泽跟着商队学了不少经营生意的事,这才开心了一点。她又开始给小羊羔喂奶了。
但是安泽却开始不开心了,他想起自己的小时候,不管是在西嘉国都当皇子还是在大瑜京城当质子时,这些苦到让他一闻到味儿就哭的补药。这些药都是自己的母妃掐着自己的手和嘴,让一个宫女拿着碗放在自己嘴上。不管他再怎么挣扎,母妃还是盯着自己一碗一碗被灌下这些补药。自己就是自己嘴里的“享受”这些昂贵药材的人。
第二天早上,李元城找到正在和秋秋一起骑马的安泽。
他把安泽悄悄拉到一边,说,西嘉皇室的车队应该很快就到晋州了。如果入境的时候,那些官兵看不到完颜泽,那会引起新国主的怀疑,同时大瑜的皇帝也会猜忌新国主交换质子的诚意。到时候大瑜和西嘉的关系也不会像现在这么稳定了,互市说不定又会被切断。他们俩必须立刻离开秦州,驾马赶往晋州。李元疆也正好准备回西域了。李元城告诉安泽,昨晚哥哥好好地教训了那个混小子一通,商队的其余人也不敢再对你说什么不敬的话了。他们看到你这些天和秋秋妹妹做了那么多事,也觉得对你态度不对。不过他们没机会当面给你道歉了。
安泽并不在乎,他也觉得自己当时太莽撞,耽误了大家的事,还害得李元城兄弟两个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