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无外乎早晚。”
剪秋没想到她如此回应,怔了怔方道:“小主说得是。不过华妃娘娘素来比旁人晚些。”
她无缘无故提及华妃,话题实在转得陡了些,何况皇后不是免了三日请安?除了她和依附于皇后的悫妃,还有谁会来昭阳殿?
甄嬛在心中讽笑,只作不闻道:“华妃娘娘协理六宫,想是操劳些,偶尔起晚了也是有的。”
剪秋听罢轻声一笑,眉目间微露得意与不屑,道:“莞小主昨夜承宠,恐怕华妃娘娘心里正不自在呢。不过素日凭她怎样,却也不敢不来。”
这话说得虽轻松随意,若是让华妃听见,只怕有她好受,而不到万不得已,皇后也不会因为这些小事与华妃针锋相对。甄嬛眉目微敛,轻声道:“以皇后娘娘之仁慈,想来不会介意。”
言外之意,剪秋再说下去,便是有损皇后仁德形象。剪秋微微一愣,感觉这是提醒也是警告,但看甄嬛脸色又好像真得以为皇后是仁慈之人,忙道:“自然,皇后娘娘为人宽厚,绝不会怪罪。”
甄嬛这才灿然笑道:“我入宫时日尚短,且一直在自己宫里闭门不出,凡事还要姑姑多多提点,才不至于行差踏错呢。”
剪秋听后暗暗舒一口气,方宽心笑道:“小主这样说可真是折杀奴婢了。以小主之容貌,必定能青云直上。”
“容貌”二字,的确一语双关。
转眼到了凤仪宫外,剪秋告退回去,由槿汐扶着她的手慢慢往棠梨宫走。甄嬛心知槿汐看得明白,轻声道:“剪秋是皇后近身的人,如此说多半也是皇后授意。方才皇后以眉姐姐挑拨,我并未搭茬,想来是吃不准我的秉性,遂让剪秋出言试探,也让我对华妃产生敌意。”
方才两番应对已让槿汐对甄嬛分外赞叹,现下听她分析得如此透彻,更是心悦诚服:“小主睿智。剪秋亦是告诉小主,任凭华妃怎样也越不过皇后去,皇后终究是六宫之主,让小主听从皇后之命行事罢了。”
甄嬛微微一哂,舒然道:“所以啊,以后这种话听听就好。你也要约束好了宫里的人,内务府送来的那几个若有什么败类,便报与我知道,寻个由头打发了。”
槿汐垂首道:“奴婢明白。奴婢定好生管教宫人,不使小主忧心。”
走到快近永巷处,老远见小允子正候在那里,见甄嬛过来忙急步上前,槿汐奇道:“这个时辰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在这里打什么饥荒?”
小允子满面喜色的打了个千儿:“先给小主道喜。”
槿汐笑道:“猴儿崽子,大老远就跑来讨赏,必少不了你的。”
“姑姑这可是错怪我了。奴才是奉了旨意来的,请小主暂且别回宫。”
甄嬛微一思量,已知道宫里此刻是在备办玄凌的旨意,并不好奇,倒是槿汐诧异道:“这是什么缘故?”
小允子一脸神秘道:“姑姑先别问,请姑姑随小主往上林苑里散散心,即刻就能回宫。”
槿汐忙看向甄嬛,却见她摇摇头,道:“风寒雪冷,去上林苑做什么?倒不如顺路去看看眉姐姐,也暖暖地喝杯热茶。”
槿汐只道甄嬛是冷了,哪知她是不愿撞见丽贵嫔和曹容华——虽说请安免了,说不准她二人在这里,又听那些闲话。还有那康禄海,想想都膈应得紧。
宫中历来明争暗斗,此起彼伏,甄嬛倒也不是怕了丽贵嫔,只是不耐烦面对她。其实丽贵嫔的性子,是半点心思也隐藏不得,多数时候不过是逞一时口舌之快而已,反倒是曹容华不露声色暗箭伤人,才真正可怕。
再从存菊堂回到棠梨宫已经不早,棠梨宫外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为首的是流朱和沐黛,眉眼间俱是掩抑不住的喜色,一旁则是内务府总管黄规全——此人是华妃远亲,一向是见风使舵之徒,若不是时机未到,甄嬛也懒得搭理他。
只见黄规全打了个千儿,脸上的皱褶里全溢着笑,声调也格外高:“恭贺小主椒房之喜,这可是上上荣宠,上上荣宠啊。”
说罢引她进了莹心堂,果然里外焕然一新,墙壁似新刷了一层,格外有香气盈盈。
黄规全又谄媚道:“今儿一早皇上的旨意,奴才们紧赶慢赶就赶了出来,还望小主满意。”
槿汐亦是惊喜,笑着提醒道:“椒房是宫中大婚方才有的规矩。除历代皇后外,等闲妃子不能得此殊宠。向来例外有此恩宠的只有前朝的舒贵妃和如今的华妃,小主是这宫中的第三人。”
椒房,是用椒和泥涂墙,取其温暖多子之意,汉朝时,皇后居住的宫殿便被称为椒房殿。甄嬛虽不在意这个恩典,但着实合了她现在的心思,也有几分真切的喜悦——她确实需要一个孩子作为日后的倚仗。
黄规全单手一引,引着她走进寝殿:“请小主细看榻上。”
只见帐帘换成了簇新的彩绣樱桃果子茜红连珠缣丝帐,樱子红的金线鸳鸯被面铺的整整齐齐,这都是妃嫔承宠后取祥瑞和好的意头,再掀被一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