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阁?公主你……”
“你是不是想说,我堂堂一个公主怎么会跑那风尘之地去?”
“我可不敢这么说。”
“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过我也是机缘交合之下才认识了阁内的姐妹。此处人多,下次你来,我再仔细说与你听。”
乐于时嘴上虽是应下了,内心仍逃不过思绪万千。
于章近日并不得闲,还是想着法子硬挤出点时间去了趟柯府。多年不见的老友,免不了一番寒暄。
“今日终于是想着来看我了?”柯有怀知道他不会介意,这才打趣道。
“我不来看你,你也想不到来看我?”
“这些日子光顾着打理手上那些生意了,实在忙得很。”
“这几年你虽不在京城,可生意是一点儿没落下。”
“我是个商人,自然是无利不图的。”
“念昔呢,她这回也是同你一起定居京城了?”
“她呀,前阵子有些水土不服,听闻是去乐济堂抓了几服药。现在好些了,就去绸缎庄帮忙去了。”
“看来日后你也可以放宽心了,这偌大的家业啊,是不愁没人接手了。”
“还早着呢!”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阿适这臭小子也是的,明明让他先回来,不说先帮着打点生意,整天就只顾着玩儿。这一年他可没少给你惹麻烦吧?”
“没有的事儿,他呀是足够聪明,只是心思有些不定罢了。再等几年,等他玩儿够了啊,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闲话半晌家常,于章终于切入正题:“他人呢?今日可在府里?”
“在在在,他是日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我这就差人去喊他。”
柯适本还在床上赖着,听说是于章来了,立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洗漱。
柯有怀知道他二人有要事相商,找了个借口去厨房,将空间单独留给了他们。
“起来了?”
“于伯伯。”
“不必多礼。我近日来是想告诉你,最近行事千万小心。我们家老二恐怕已经是怀疑上你了。”
“此话怎讲?”
“前几日,他跑来问我,是否有个姓柯的故人。你们幼时有过几面之缘,想必他是想起了些什么,嗅出了几丝苗头。”
柯适点点头,“不止如此,夏至那日我们又见过一面。”
“哦?”于章的语气是意外的,神色却依旧平静,“我那日的建议你可以考虑考虑,兴许不是什么坏事。”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想想的。”
和六公主见面的那日不知不觉就到了,犹豫万分,乐于时还是决定赴约。毕竟爽约这种事实在是过分可耻了。
日光被星星蒙住了眼睛,泼上漆黑神秘的色彩。
飞烟阁内灯火通明,当真是繁花似锦。
乐于时被候着的人带向二楼,恰好能看见荷花舞台的正中央正有人翩翩起舞,但依稀是张陌生面孔。
进了雅间,朱恬早已坐着与蓝烟闲话了。
“你终于来了。”看见乐于时,六公主兴致勃勃地起身将她拉了过来,让她坐到自己身侧,“蓝烟刚才还跟我说,也许你不会来了呢。”
“答应了的事,我一定会做到。”
“是啊,我也是这么同她讲的。”
乐于时对她们二人认识并不感到意外,相反她有些感谢朱恬给了她一个打探情况的机会。
朱恬并不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曾了解她们二人之间的过节,“我说你热情善良,不会带着偏见看她们姐妹的。”
乐于时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笑了笑,化解这份尴尬。
“既然你都愿意来了,我就替你们二人互相介绍一番。这位是乐于时,乐捕快。这位是蓝烟,飞烟阁的花魁。”
“乐捕快你好。”
“你好。”
两人礼貌地握了握手,算是把场面圆了过去。
“我都跟蓝烟说过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了,不如我也来同你说说,我是怎么跟蓝烟认识的?”
“好啊,我也正想听听公主和这飞烟阁的渊源。”
“去年夏至,我被父皇准许出宫玩儿,当然得去凑凑放荷灯的热闹。只是那河边人多的出乎我的意料,人群推搡之间我一个不留神跌到了河里。”
“公主没带侍从吗?”
“带是带了,只是被人群冲散了。当时许多人都看见我,却迟迟没人下来救我,我险些就以为自己要命丧黄泉了。”
乐于时伸手捂住了朱恬的嘴,“可不能说这不吉利的话。”
公主配合地呸了几声,逗笑了蓝烟。
她复又接着说道:“就在这要紧关头嘛,还是蓝烟跳下河来救了我。还有飞烟阁的其他姐妹们,找了些树枝绳子,想办法把我们弄上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