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于时没想到,和公主的见面比约定时间来得早一些。而那次见面,险些成了永别。
近日是一年一度女真照例前来朝贡之时。朝廷上下早已对此驾轻就熟,各类准备皆是体贴入微。本以为会像往常一样顺利结束,没想到这次却出了幺蛾子。
事情还要从他们丢了王冠说起。
此次女真为表诚意,特地派了大王子随行,对于他而言,最要紧的身份象征便是御赐的王冠。
即使是丢了性命也要保住的物件怎么能就此作罢,女真使者连夜将此事通报给了皇上,妄图讨要一个说法。
虽说女真表面上要和中原世代交好,私下里也不知藏着什么心思。出了这等事儿,皇上自然是要拿出万分诚意,想方设法解决的。
那日夜里便差卢令带着手下的人,去了使者和王子居住的驿馆查看。半夜三更被叫起,比起怨言,所有人更清楚事态的严重,仔细地搜查了每一个角落,最终将矛头指向冷适。
要说冷适偷东西,乐于时并不意外。她不解的是,以他的胆识眼色怎么能够偷到外朝使臣的身上。
他应该明白,此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还是说,他这么做是另有用意?她着实捉摸不透。
只是抓冷适不是这一时三刻可以解决的,否则六扇门也不会花这么长的时间和心思想方设法找寻他的蛛丝马迹。卢令将情况如实上报给了皇上,想着能找些折中的法子暂时稳住对方。
第二日清晨,皇上叫上卢令,在大殿内单独召见了女真来的人。
卢令将情况如实说明,“就是这么个情况,想必凶手一时半会儿难以落网。但请各位放心,只要再宽限些时日,一定能给你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我们可以理解。”女真使者的回答出人意料的爽快,皇上原本想着,若是他们故意刁难,只要在合理范围之内的,都可以答应他们。毕竟再怎么说,此事都是他们理亏。
“既然各位如此善解人意,我也拿出我的诚意:来年你们的朝贡减半,各位意下如何?”
那人笑了笑,“还请皇上先听在下说完。此事我们可以理解,但并不代表我们不追究。大王子王冠被偷之事,往大了说是有损我们世代交好的意愿的。若是想我们不再追究此事,还需皇上拿出万分诚意。”
“说来听听?”
“不如,”那人卖关子似的顿了顿,“请皇上派位公主到女真和亲,缔结婚姻也好保你我永世太平。”
皇帝闭了闭眼,顺着对方的话往下问:“既然如此,你们可有心仪的公主啊?”
“回皇上,前几日一面之缘,大王子一直心系六公主。不知他们可否有这个缘分,结为秦晋之好?”
得了皇帝的眼色,卢令立马站了出来,“不如再宽限我们几日。你我约定一个时间,这段时间内若是我们当真抓不到犯人,就……”
“就答应你的要求。”皇上补充道,神色之中却看不出一丝波澜起伏。
“好,爽快。那就十日之内,若是抓不到凶手,还请皇上兑现自己的诺言。”
皇宫之内人多嘴杂,即使千叮咛万嘱咐切勿将此事传出,可一时之间还是掀起了满朝腥风血雨。
其中最无奈的,当属风暴中心的六公主。
她得知此事时并未大哭大闹,只是去皇帝那儿求了个出宫的特许。前脚刚进蓝烟的门,后脚冷适就来了。
“不是你对不对?”朱恬平静地看着冷适,问出心中的疑惑,即便她早就有了答案。
“不是。”他还没有愚蠢到去做破坏天下太平的傻事。
“那就行了。”
“什么行了?”蓝烟对她的平静感到愤怒,“这事儿不能就这样认命啊,公主。”
“我是公主,这就是我的宿命,我从来都很清楚。只是没想到,这天来得有些快。”
“不,这事绝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于我,而他们的目的,就是你。”混乱之中,冷适依旧试图保持头脑的冷静,分析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我?”
“听闻是他们指名道姓要让你去和亲的,为何是你而不是其他公主?”
“也许……也许是因为我的母妃受宠?”
“你的母妃再受宠,不过是个贵妃。皇后虽无儿子,可她的女儿三公主毕竟是嫡公主。此次女真抓住了把柄,这么好的机会给你选,你会选谁去和亲?”
蓝烟激动地站起身来,“那必然是三公主了。”
“所以,你就没觉得他们太过于把矛头指向你了吗?就好像……”
六扇门内也有人在说着同样的话。
卢令冲对面的人点了点头,“就像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了。你的意思是……”
于镜端坐在位置上,“不错,他们图的不是六公主,而是她背后的人。六公主的母妃静妃深受皇上宠爱,她弟弟又是吏部尚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