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指挥使,蓝烟才得以喘口气,一眼没合眼她着实累得不行。只是躺下歇息之前,还得把身上的妆给卸了。
她也不知道冷适的马车上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都有,但也正好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于镜先替蓝烟在手上脸上,和其他肉眼可见的地方化了妆,待到了诏狱,只要顺着这些印子挥鞭即可让他人以为这些皆是真正的伤痕。他模仿的功力已经到了以假弄真的地步,饶是指挥使这等高明的人,也很难分辨真假。
唯独手腕这处伤,是他没控制好力度而结结实实地打了上去。对此他是万分歉疚的,蓝烟明白他的用心良苦,也不会多加责怪。只是自己勤着点儿上药,让它好得快些就罢了。
而与指挥使所言,都是于镜事先叮嘱过的。
冷适不明白于镜为何还是要带蓝烟回北镇抚司,蓝烟却心知肚明。
“你们在说些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于大人说的没错,今夜指挥使与我见面,是他安排的一出戏,观众正是于大人。”
“什么意思?他故意露出马脚给于镜看,想试探于镜究竟是不是在怀疑他?”
“正是如此。所以我不仅要把蓝烟姑娘抓回去,还要让他知道蓝烟姑娘已经向我传递了信号。而我恰好能借此事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们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阴险啊……”
见到彻夜未归的于镜时,乐于时迫不及待询问审问的情况,于镜摇摇头,说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还要她务必将此事保密。她便没再追问下去。
几日后,乐于时在柯府与“仇人”重新见到了面。
杨舟正带着手下四处查看线索,乐于时一手撑着下巴仔细盘问柯念昔事发的经过。
“当时我刚从卧房内出来,就听见些许响动,但并不是太明显。我本以为是风吹过的声音,也就没放在心上。用完早膳回来后,这才发现卧房内的首饰被翻得乱七八糟。一一清点之后,发现丢了个镯子,这不就立马找了个家丁前去报官了。”
“柯家家大业大,被冷适盯上倒不难解释……只是他一向都是有目标的下手,鲜少会留下此等狼狈的景象。”
“会不会是宝贝太多,他瞧花了眼?”柯适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好像被偷的就不是他的家一样。
“你别把其他人都想得与你一样。”
“我家这么多物件,我何时看花眼过?”
“物件呢是没有,美女应该是不少吧?”
“咳咳。”他左手握拳放在嘴边,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你这是吃醋了?”
“胡说什么?你再妨碍我办案,就别怪我不给柯伯伯面子,把你抓回去打板子了。”
“美女大人,是在下唐突了。”
“咦,你好恶心。”
杨舟检查完柯念昔的卧房,走了过来:“除了东西被翻动的痕迹,并未留下其他线索。”
“没有脚印或者别的印子?”照理来说,他这回应该是逗留了不少时间,怎么会什么都没留下?
“完全没有。”
“那行吧,还请姑娘先随我等回趟六扇门做一下笔录。冷适的案子相信大家也有所耳闻,一时之间恐怕还很难将东西找回来。只是他动手的次数越多,就越有可能露出马脚。所以还烦请各位耐心等待,不就的将来定能物归原主。”
“这案子乐捕快准备查多久?”
“什么意思?”
“我听说这事确实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到如今也还只是在查,没个结果。怕不是我妹妹要等到人老珠黄了,这镯子还没有给找回来吧?”
“你……”
“你给我住嘴。”
柯有怀拍了一把柯适的后脑勺,他吃痛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这是谋杀亲儿子。”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乐捕快全心全意为百姓惩恶扬善,哪里轮得到你对她指手画脚的啊?你又是哪里比她更有本事了?”
“说归说,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伯伯,他说得没错……确实是我办案不力,这么久了又没查出个所以然来,案子卷宗叠了一堆又一堆,让许多人提心吊胆良久。”乐于时被冷适的话噎得喉咙酸酸的,但仔细一想他所说的确实符合事实。
柯有怀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可怪不得你,毕竟这贼六扇门这么多人在查,至今也没进展,只能说明啊,这贼太狡猾了。”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冷适一眼,“你不必自责,只要尽力了就好。”
“是啊,这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柯公子,你大可不必如此苛责乐捕快,若是心中有什么不满,可以对着我们兄弟几个发泄。”杨舟第一时间挡在了乐于时和柯适中间。
“我想这肯定是误会了,兄长也是担心我,所以说话冲了些,烦请各位千万不要放在心上。”最后还是要柯念昔来打这个圆场,她立马调转了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