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的府邸他还是第一次来。
“大人。”
“来了?”他早已在书房恭候多时,眉眼之间看不出什么慌乱的情绪。
“是,我一接到您的消息便赶过来了。”
指挥使知道他心里有数,便开门见山:“昨夜我丢了串沉香木手串。你也知道,那手串是先前皇上念我办案有功赏我的,十分贵重。如今弄丢了,是非找回来不可的。”
“您确定是冷适偷的?”
“我已经四处查看过了,确定是他。”
“他可留下什么其他线索?”
“暂时未发现。但这案子是你负责,想必你比我更了解他的习性,我也不可随意下定论。”
“属下冒犯了。”
“不必拘礼,你且随意。只要快找回这东西才是,否则指挥使府上丢东西的事情传出去,真是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看笑话。到时候激怒圣上,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是。”
为避免声张,于镜只带了周行一人来。虽说指挥使给了他们特权,但多少还是要把握些度,也不可太大张旗鼓。
一圈下来,于镜没找到任何线索,周行也冲他摇了摇头。
“大人,那贼狡猾得很,确实没留下痕迹。”
“于镜啊,我也是有些纳闷儿,”指挥使揽过他的肩走到无人的角落,“你说他是怎么知道昨日我不在府上的?”
“您的行踪一向莫测,照理来说他是找不出规律可言的。”
“是啊,这贼的运气未免太好了些?”
“没点儿运气恐怕也不能逍遥法外这么久。”
“嗯。”指挥使没再说什么,“此事务必保密,待事情水落石出之后再禀报圣上也不迟。”
“是。”
趁乐于时还没回来,冷适同于镜两人在月色下的假山边偷偷摸摸说着话,对此于镜颇感不满。
“有什么话不能去你房里说?”
“最近你妹妹敏感得很,我们还是尽量避免引起她的注意。”
于镜环顾四周,“黑灯瞎火的,别人还以为我们在这儿偷情。”
“哎,我可对你没兴趣啊。”
“彼此彼此,还是说正事吧。”
“昨夜我仔细翻找了一遍,并未在书房中发现任何赃物。想必是藏在了其他隐蔽之处。”
“我今日也并未瞧见任何东西,但似乎书房里有处机关,就在他座椅的扶手上。当着他的面,我不好上手去摸,恐怕引起他的怀疑。”
“下回我找机会再去他府上走一趟。”
“这肯定是有些难度了,毕竟这回已经打草惊蛇,日后指挥使的府上守卫只会更加森严。”
“那这沉香木的手串当如何处理?”他从怀里掏出手串,便有淡淡的木香扑面而来,“到底是个贵重的宝贝。”
“一时半会儿是还不回去了。”
“你的意思是……”
于镜没再说话,肯定地点点头。
“你说,要是你的宝贝妹妹知道了,你让我偷自家府上的东西是为了调虎离山,好让她分心,她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理你了?”
“此事太复杂,她不参与进来才是最好的。至于她一直想抓你嘛,等事情办完再告诉她也不迟。你说是吧?”
冷适本想威胁他一把,没成想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乖乖地闭上了嘴。
乐于时一整日心神不宁,回府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于章问个明白,谁知柯有怀说的确有其事,她只好暂时打消疑虑。
路过花园时,撞上了准备回房的于镜,便叫住了他:“二哥。”
“哎。”
“我今日去北镇抚司找你,你怎么不在?”
“我出门办事儿去了。”
“我说我有要事,你手下的人同我说你是去查案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是啊。”
“可今日六扇门未曾接过报案,我也没听着冷适的任何消息。”
“嗯。”
于镜正在心中打腹稿,想找个托词搪塞过去,乐于时就强调:“你可别骗我。”
对着她清澈的双眸,于镜开口,“此事事关重大,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妙。”
“可冷适的案子一直是我在负责,有什么消息是连我都不能知道的?”
“小四。”
“难不成事关你们锦衣卫中的人?”否则怎么于镜会比她先掌握第一手资料?
“不是。”
“不是?二哥,你别骗我。”
“小四,此事太过复杂,一时半会儿我无法与你解释清楚。”
“你也知道我一心想破此案,我不怕复杂也不怕危险,我只是不想错过任何能抓到他的可能。”
于镜拿她的执着没办法,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