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从浴桶出来,借着团花纹镜拿起黄杨木梳细细梳理秀发,随后由着槐花绾发,自己则用指尖沾了玉女莲花粉敷在脸上,又点了梨花口脂在唇上。灵蛇髻上簪着珍珠玲珑八宝簪,鬓边戴着银竹节钗,金镶紫英坠子上的紫英熠熠生辉,身着蓝绿色杭绸月华裙,白丝绦下戴着独山玉禁步,外穿镜花绫披风,脚踩莲花软缎鞋,柔荑虚搭在槐花手上,雍容雅步出了门。
王宁鸢正站在驿馆门口,回身见阿昭款款而来,心道这明家嫡女真是大家风范,可比自己适合当太子妃多了。
阿昭见王宁鸢一直看着她不作声,略觉尴尬,腼腆道:“王小姐匆忙叫我出来,可是有什么要事吗?”
“没什么,只是从前在燕地时常常找你做绣品,说来也巧了,你我来往这么多次,竟是一面也没见过。”
阿昭虽觉得王宁鸢贸然闯入闺房有些不妥,可如今想来,王宁鸢个性满京城谁人不知?一贯是英姿飒爽,恍若女将军姿态,这般利落个性自然和别人待人接物不大相同的。又因为固景燕国公觉得王宁鸢十分像自己年轻时候,倍加宠爱,更养的王宁鸢与京城贵女大不一样。
旁人在王宁鸢面前夸她英姿飒爽雷厉风行,不同凡响,背后却都道王宁鸢不适宜娶进自家后院。阿昭现下看着王宁鸢,只觉顿生羡慕之情,王大小姐可以做雄鹰,自由自在飞向天空,可她却不行...
“发什么愣呢?走吧,我知道汉中郡有一家酒肆十分不错,不若领你去吧。”王宁鸢边说着,都不等阿昭应声,直接骑上枣红马,待坐稳后,又在马上伸出右手冲阿昭道:“上来!”
阿昭一见王宁鸢身下的这匹枣红马高大异常,这马儿瞥了一眼阿昭,见人家有些怕她,竟也起了捉弄的心思,冲着站在旁边的阿昭就tui了一口,吓得明阿昭赶忙往后退了半步,弄得身上的禁步顿时叮当作响,王宁鸢见状也不恼,在马上伸手拍了拍马背说:“追云,不要闹。”
阿昭见王宁鸢还想扯她上马,忙说道:“王小姐自行骑马吧,我坐车便好。”王宁鸢见阿昭十分害怕,也不好多讲什么,便应了阿昭,小厮随后赶忙牵了马车来。待阿昭上了马车,王宁鸢在前边骑马走,马车便在后边跟着。
王宁鸢在前边走着走着,突然下了马,对着后边的马车喊了停车,阿昭还不明白发生了何事,正准备掀车帘看看,就见王宁鸢踩着小厮的背也上了马车。王宁鸢上了马车后见阿昭一脸茫然看向她,顿觉有些不自在,尴尬咳嗽两声道:“你马车走太慢了,我的马平日散步也不走这么慢,我又不能委屈了我的马,只好和你同乘一辆了。”
阿昭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俩人在马车里相顾无言,待了好一会,为首的小厮在马车下边道:“二位小姐,到了。”
王宁鸢先行下了车,阿昭随后由槐花扶着也下了车,抬头一看金碧辉煌的阁楼正中间正挂着醉月楼三个大字,楼门口熙来攘往,好不热闹,还不阿昭细看,王宁鸢已拉着阿昭进了酒肆大堂,为首的小厮老远看见穿着珊瑚红马面裙女子,见女子穿着不凡,便知是王大小姐,忙上前道:“王小姐来了!真的鄙店蓬荜生辉!荣幸之至啊!王小姐上座!上座!”
王宁鸢颔首,小厮在前边领着路上了二楼,待进了厢房坐下,便有小二来上了两份食谱,供王宁鸢和阿昭点菜。
王宁鸢已经不是一次来醉月楼了,只粗略扫了一眼,便看也不看冲着小厮报了几个菜名,随后又扭头看向阿昭问道:“你看看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阿昭随意翻了翻食谱,随意道:“也没什么了,再来一道蜜饯樱桃罢。”小厮领了吩咐。即刻就下去准备了,王宁鸢见阿昭旁的都没要,只要了这一道蜜饯樱桃,不由问道:“你喜欢蜜饯樱桃?”
“称不上是喜欢,不过舟车劳顿一路头还有些晕,想用一些罢了”
王宁鸢这才想起,这明姑娘可不像她,快马骑一天一夜都不觉得累,又见阿昭时不时手摩擦着脖子,顿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扯着人家过来了,半晌尴尬道:“实在对不住,我忘记你同我不一样,只是想着在燕地的时候常找你定做绣品,方又知晓你与我在一个驿馆,想着不日回京城到时候也算有个照应...”
阿昭扇着扇子,见王宁鸢面露愧疚,含笑道:“不碍事的,我一路走来匆忙赶路,许多风景也确实没有仔细瞧过,今儿正好王小姐带我出来,顺便领略一下此地风景。”
王宁鸢见阿昭不怪罪她,马上道:“多谢你不怪罪我,你不要一口一个王小姐了,我名王宁鸢,你不若就唤我宁鸢二字吧?”
阿昭见这王大小姐如此自来熟,不由一愣,转而笑道:“好啊,我小字阿昭,王小姐唤我阿昭就好。”
“好好好,阿昭 ,这名儿真好听,不过你刚刚又叫我王小姐了!罚你一会自罚三杯!”
阿昭连连应是,二人谈笑间小二已经把菜端了上来,阿昭探眼望去,只见八仙桌上上了:牛白羹、细环饼、鹿脍、鲫肉藕巾羹...直到最后端上来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