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掌门,多年未见,还认得我?”
见到陈铎,在场之人的脸上多是茫然,唯有何掌门双目骤然睁大,率先认出了这位故人。于是陈铎冲他点点头,抱拳打了个招呼。
“陈家的千面圣手,当年的七人之一,你竟还活着...”何掌门似乎难以置信,而后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难怪什么长生之术又要被重新提起了。”
听到这几个关键词,众人多少有了联想,毕竟这一段二十几年前的江湖旧史,曾被广为流传,至今引以为戒。
“是我,陈,铎。”陈铎一字一顿,生怕大家不认识自己一样地介绍道,“这个名字我也二十多年没用过了,提起来都有些生疏。”
“二位说的可是西南砀夕族与中原武林那场纷争?那与今日之事有何关系?”有人忍不住问道。
“那得从二十六年前说起。”陈铎自顾自地拖了张太师椅坐下,而后仿佛陷入了漫长的回忆里,毫不在意众人正焦急地望着自己,许久才开口。
“那时我与其他六位江湖名门子弟自认志同道合,私下结了义,取名叫七盟。年少气躁,又总有想要一夜成名的渴望,于是偶然间注意到了一些怪人。他们体弱武力更是不强,却伤重也能自愈,后来有传闻说那是因为他们族人有长生秘术。”陈铎刻意将许多东西一带而过,“这些便是砀夕族人,隐居在西南丛林中。于是为了探寻那秘术,我们七人寻到那里,后来...”
陈铎好像有些说不出口,却有人替他接了下去。
“后来你们七人欲夺秘术不成,反而将他们的秘密泄露出来,甚至歪曲加工,致使他们被当做异端邪派,又引了武林人士竞相前往。”说话的正是何掌门,那时的他初任荆山派掌门,也曾亲身经历过这段往事。
“没错,后来的事你们都知道,武林中人对他们进行了一场屠戮。而砀夕族人也在顽强抵抗,虽然他们武力不行,但论邪术确实会一些,也有不少中原人死在那片山林里,这场纷争持续了四年。”
陈铎扫了一眼在场诸人,目光最终停在肖和尚身上,后者非但未必,反而阴恻着望着他。
陈铎收了目光,自问自答了一番。
“最终是因何而止?对了,是因为国相府也牵扯进来,而后朝廷颁布了禁武令。强制收缴兵器,解散门派,禁止比武。中原武林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砀夕族。可也就是那时起,砀夕族就像是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彻底失去了踪影。”
提起这段岁月,不少人皱了眉头,想起那时自己尚年少,有的甚至刚刚拜师学艺,却突遭禁武令,从此学武要躲躲藏藏,确是一段艰难的时光。
“直到又是三年后,新君即位,禁武令才废除,可这之后再没有了砀夕族的消息。”陈铎继续说道,“那时武林算得上百废待兴,大家只顾自己重新隆势力争地盘,已经将他们淡忘了。可他们或许蛰伏于地下,却从未消失过,我们七盟之人,那几年尽数被暗杀,最终只剩我自己借着这一手易容功夫苟活下来。”
“这我倒是听说过。”纪老大想起什么,神色一黯,“那时我随师父暂居在关城,隔壁是一户周姓人家,被一夜间灭门。他从不肯轻易出手,但那日我曾见过他的武器,是一双子母剑。”
“周素,周二哥,也是七盟之一。”往事不堪回首,再听朋友的死讯,陈铎心中有不忍,很快将这段掠过,“那几年江湖势力重新洗牌,新门派丛生,砀夕族也扶持了自己的势力,就是生息门。”
“你是说生息门的背后是砀夕族人?可他们还是被我们灭了啊!就连燎烛也是司盟主亲自动的手!”
众人好像这会儿才想起来司南柏,个个扭着脑袋找他,才发现人不在这里。
陈铎示意大家稍安,“生息门只是他们的棋子,一如当年一样,砀夕族的根本并未消亡,一个棋子丢弃了,还可以再拾起一枚。而我如今也想做件善事,将这些事情和盘托出,给各位,也给整个江湖一个警示。”
话音刚落,只闻一声冷笑,“陈铎,我却不信你如此好心,已经躲了这么多年,为何突然自爆身份?若按你说的砀夕族一直虎视眈眈,这无异于送死。你们这七人若真讲什么江湖大义,哪还会有当年的事情。”
这话来自段庄主,陈铎想起来,他年轻时与这人也算打过几次照面,只是这人在段家大哥的光彩下不太显眼。
“段老二,我也不想。可三年前便有人识破了我的身份,甚至连累我唯一的儿子这些年也东躲西藏,我才知道哪能躲得了一世。更何况,我得知了一个骇人的消息,砀夕族有一个强大的武器,其威能足矣让整个武林天翻地覆。”
“武器?”众人脸上的表情诡异莫测。
“没错,那武器就藏在赤碣山,虽然生息门覆灭了,可武器还在。于是我扮做苏财主,买下赤碣山,邀游客山上,又以珍宝为由引你们前来。除了示警,也希望能合众人之力,将这武器除掉。”
“那你可是有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