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跟我来吧。”韩江云颇为赞赏地朝殷无央点点头,而后又对赵芥说,“你也过来。”
他带着两人一路走到山阴,沿着蜿蜒的小路走进峡谷里,又顺势向上行了一段,最终停在一个山洞跟前。
那洞口极其显眼,周围光秃秃一片,只余一堆黄泥碎石。然而十步开外便是一片枝繁叶茂好春景,而唯有那洞口附近寸草不生,让人看着心里不安。
这山洞赵芥一眼便认了出来,毕竟她曾在其中疗伤近一年的时间,虽然那时大多时间都浑浑噩噩的,但所处之地还是看清了的。
“为何来这里?”赵芥问道。
“这位殷小哥的功夫虽然不是正统路数,看得出杂糅百家,但干脆霸道,一招一式尽是毙命的果决。我听闻他的剑葬在赤碣山了,而我前些年刚好锻了一把,虽不敢称神兵,但配他定能发挥十二成的威力。”
“你锻的剑?”赵芥有些不相信,虽然韩江云颇为神秘高深,但相处这三年却未见过他锻造兵刃。
韩先生未理会她,转头对殷无央说道:
“我昨天跟你说过了,那剑就镇在这山洞里。因它取材特殊,所以血腥之气颇重,倒是引来不少蛇虫毒物,所以这洞里有些危险。但若能将此剑取出来,便归你了,全当是我聊表欣赏之意吧。”他眼中尽是对后辈的关爱,言行一派坦荡。
殷无央未犹豫,当日他的剑在赤碣山上随着那具诡异的尸体一起被虫群湮没了,也想再寻一件趁手的兵刃,更何况即将还要去到幽墟那样危险的地方。韩先生的大名他曾听过,也信他断不会加害于自己一个无仇无怨的小辈。
殷无央谢过韩先生,对赵芥说道,“我很快就回来。”而后走进了洞口。
他这一进去,韩江云面上不似刚刚一般端正慈祥,反而露出一抹狡黠,被赵芥精准的捕捉到。
“山洞里有什么?你让他进去的目的恐怕不在什么剑吧?”
“你冤枉我了,里面确实有柄宝剑,配他也刚好合适。”韩江云颇为遗憾地望着赵芥,“不过配你倒是更合适。”
赵芥猛地想起什么,“你不会?”
韩先生哈哈一笑,“那剑原是铸剑大师沈仙人锻的第一把剑,以精钢为体,以冰晶入魂,剑锋寒气逼人,每每拔剑一阵肃杀之意常令人不寒而栗。恰逢它的前任主人剑下亡魂无数,让此剑饱饮热血,于是血的炽热和冰的凛冽日日对冲,让此剑戾气中带着邪气,常人难以驾驭。”
他所说之话赵芥一个字也懒得听,只因没有人比她更熟悉这些了。
“拿别人的东西做人情?韩先生做事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当年是你说不要那剑了,随我处置的,现在后悔了?”韩江云仿佛比自己更吃惊。
“我没这个意思。”赵芥无语,只觉得终于明白莫川谷的无赖样是跟谁学的了,“为何非要送给殷无央?”
“什么神兵利刃无人使用不还是破铜烂铁一块,更何况他是真的合适。你放心,我将其改了模样,没人认得出。”
赵芥才不信这个凡事计较清楚的人,会这么好心,“说实话。”
“唉,给他点好处权当补偿吧。”韩江云捋捋自己的胡子,“不过我这可全都是因为你。不是跟你说过了,蛊虫之事我会想办法。”
赵芥这才懂了他所做之事,那山洞里确实不仅毒虫蛇蚁这么简单,恐怕还藏着殷无央绝不该沾染的东西。
韩江云倒是淡定的很,脸上毫无愧疚之意,一张嘴便是一副没由来的歪理。
“你也不用忧心,说不定他就算知道真相也是乐意的呢。”
赵芥剜了他一眼,并未多言,转身也进了山洞。
韩江云想要阻拦,见赵芥打定了主意,便缩回了手,只是喊道:“你去了也没用!”
他抬头看看穿过层层枝叶洒进来的斑驳阳光,算了算时辰,心中却想起了自己的小徒弟。
莫川谷自早上来到村子里,着实忙了好半晌。
将师父自己种的药材分给大家,又嘱咐好哪些是夏日驱暑的,哪些是治腰酸背痛的。莫川谷又按师父吩咐的,各家走了一遍,于是给王大爷修了木门,给赵奶奶翻了菜地,诸如此类的活计全做了个遍。
此刻正在崔大娘家削木头做桌子,并主动提出再替她的小孙子做一只小木马。崔大娘喜笑颜开,忙给他端来茶水。
“崔大娘,不忙不忙,您要是闲着没事便坐我旁边,跟我说会儿话。我这么多年没回来,都不知道村子里多了什么新鲜事儿。”
莫川谷此话一出,崔大娘更来了兴致,拉着他东家西家的说了个遍。
“哦哦,你说陈大哥娶了新媳妇,是外面来的。”莫川谷顺势转了话题,“我们山上的赵姑娘也是外面来的,就是她来的时候我刚好不在。”
“我看赵姑娘的身体好多了,那时候她浑身都是血,我都没见过受这么重伤还能活着